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雍景这一回冷脸的打压,让迟嘉宁浮躁的虚荣心,一下子如被沷了一盆冷水透心凉——
她清楚的认识到,这是古代、就算不是原来她所知的历朝,也不能否认了,这是一个封建社会!
封建君主制下的女子,从来只有一条出路,那就是:在家从父,出嫁从夫,夫死从子!
女人的地位,完全取决于所属男人的宠爱!
雍景抿着唇、转了圈拇指上的绿扳指,沉默地凝视着下阶半罗预,望了眼常福。见他马上会意的走到小女人身边——
常福立马懂事的弯腰点头,疾步无声来到迟嘉宁身边后,弯腰伸出了个‘请’的姿势,低语:“迟主子,请随奴才来。”
崔婉淑从魏亲王爷驾到后,全部心神都万分集中的等着他示意她起身。
却没想,王爷大马金刀地坐在上位后,一言不发。
随后,崔婉淑察觉有人靠近她的身前,并立于她前上方,她微微地抬起下巴,余光却是瞥见一位有地位的太监,弯腰在迟嘉宁身边,轻声的说着话,却是让她如遭雷劈——
为什么,魏亲王爷要如此礼遇她!
崔婉淑跪伏在地上,卑微的姿态让她伏首下的眼眸发红,掩藏在宽大衣祛下的小手紧紧攥进肉掌心。
常福的亲自到来,就代表着魏亲王的态度。
别看魏亲王刚下了迟嘉宁的面子,觉得迟嘉宁一定很丢脸!实则不然——
魏亲王他是皇帝之子,当今圣上的嫡长子。他是亲王爵,天下除了皇上、太子、皇贵妃级别以上的后妃外,谁的礼,他都受得起!!
崔婉淑不过是因为心里不忿和妒忌,见到魏亲王冷遇她,才会在心里暗爽臆想。可她开心还没有三分钟呢,马上就被尊位上的魏亲王打脸!
事实上,以她生活的层次,还不太懂这种一压一提,一向是王侯重臣间,给‘妾室’女眷提地位的贯用做法。
只是,魏亲王实则无意此举,他本意是不喜。
而迟嘉宁一个现代的异魂,更是不明白里头的道道,只刚冒出一丢丢的小胆儿,一下子就缩了壳里。
“诺。”
闻言,迟嘉宁感激地瞟了眼常福,低头温驯地朝着上方行礼应诺。
她微晃了麻掉半边的身形,将勉强保持的微蹲低首礼,从原是寻常的吉祥礼,硬是转化为尊卑礼半蹲了下去,认真执行完毕,这才搭着秋月的手背跟上。
出于先前魏亲王一出场的气势,迟嘉宁在秋月停下脚步后,仅仅只是再挪跨了三小步,便胆怯的停在了他的半米之距,低头软音恭敬地道:
“恭请殿下金安,奴、……”奴家这两个字……真的是让迟嘉宁怎么也开不了口。
‘妾身’这个自称就够让迟嘉宁垂泪了,再降为‘奴家’,迟嘉宁只觉得这真的是活着太憋屈了,可她真没胆儿!
活着多好啊!她怕死……
再说,迟嘉宁觉得‘奴家’的自称很卑微,实情,这个时代的平民女子,一般都是这般自称的。
雍景原先的大马金刀的坐姿,已变成了舒服的斜身靠在太师椅后背,见到她小兔般的表情、口中那个抖着嗓拖长的音,剑眉一皱敛凝,淡而缓缓地吐了两个字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