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婉知觉得,时间从来没有这么慢过,明明才去了两炷香,她却觉得像是过了大半辈子那么漫长。
直到半夜,纳兰月才抱着常相依走了出来。常相依的脸色很苍白,没有一丝生气,她的墨发,粘着鲜血与汗水,在她的脸上勾勒出孱弱的弧线,她的一身浅紫色衣裙,满是血痕,她的手指,无力的蜷缩着,整个人看上去,就像是一个残破不堪布娃娃。
纳兰月一脸无波的看着她,只是他的眼中,溢满了心痛,他的龙袍,也是沾满了鲜血,一时之间,看不出是他的血,还是她的血。
“月儿,情况怎么样了?”太后三步跨两步的走到纳兰月的面前,一脸焦急。
纳兰月看了母亲一眼,神色复杂,“拖母后的福,暂时没有大碍了。”
太后微微一愣,怅然道,“你这是在怪为娘的了?母后不是故意的。”她顿了顿,喃喃道,“暂时?”
纳兰月无奈的叹了口气,径自道,“我要带她回去了,母后,你好好休息。”到底是他失散多年的亲生母亲,即使是母亲错了,他也说不出一句责怪的话。
然后,他头也不回的转身离开,月光洒在他的身上,拉出长长的孤寂的影子。
葛云失魂落魄的看着他的背影,怅然若失。
纳兰月将她抱入浴池中,浴池中的水,散发出一股淡淡的药香。他脉脉的看着她的睡颜。
他知道,他的母亲对常家的痛恨,所以,他才没有带她去见他的母亲。而且,他更知道她的性格,也知道她如果跟他母亲见面,一定会发生争执。是以。他才会告知他的母亲,让她不要召见常相依。可是他的母亲明明答应了等他带常相依来见她,可是他母亲却在他与段逸飞商谈事情的时候,将她弄成这样。他知道,其中必有猫腻,他一定会查清楚这件事的经过。
她白皙柔嫩的皮肤,都是或大或小的鞭伤。他不知道,母亲是为什么要下那么重的手。
他陪着她在浴池里泡了两个时辰。这些药水,对她的外伤很有帮助,只是她的内伤………
经过他的治疗,她和孩子暂时没有性命危险。
在他知道,她和孩子性命垂危的时候,他真的好担心,好害怕她就会这样离开他。他从来,没有那么害怕过。他真的不明白,他明明不爱她,为什么会那么紧张她?
他将她抱上岸,为她擦干身子,为她穿上衣服,将她拥进怀里,像是抱住了他的一切。
冬日的阳光,是寒冷刺眼的。纳兰月站在相依种的梅花树前,看着那一朵小小的,粉粉的梅花。他知道,相依一直再等这株梅树开出第一朵梅花,但是第一朵梅花开了,她却看不到。她一直在昏迷,今天为止,已有一月了。他每天一下朝,便来到这里,代替她,看第一朵梅花开。还有一月,她的肚子,就要显型了,不出六月,他们的孩子就要来到这个世界上了。
他期盼着,希冀着这个孩子的到来。但是他知道,她不同于他,她不喜欢这个孩子的到来,只因为这是他的孩子,所以,她才会去激怒母后,才会在受刑的时候,也绝不说出她肚子里有他的孩子了。他知道,她安的什么心。她是想要他们的孩子,死在他的母亲手上。让他的母亲痛苦,让他也痛苦,因为她知道,他是那么的爱这个孩子。他真蠢,他为什么要让她看出他十分在意这个孩子呢?他明明知道,她是那么的恨他,她的性格是多么倔强。还好,他没能让她得逞,他这辈子,都不会让她得逞的,他要她,一辈子都在他的身边,为他生儿育女,他就是要这样的惩罚她。
“月。”柔柔的女声传来,带着委屈,悲伤。但是他无暇顾及,其实是,不想顾及。
葛云看着他如芝兰玉树般的身姿,红了眼,她跑过去从后面抱住他的腰,将脸贴在他的背脊上,“我已经有一个月没有见到过你了,你真的要那么狠心的对我吗?”
纳兰月望着天边,没有说话,也没有像往常一样,宠溺的将她抱进怀里。她的心中苦涩,难道一个为了常相依,他就要那么对她吗?他不是跟她说过,她就是他的全世界吗?她知道,常相依对于他们的意义,但是他也不应该那么冷落她,不理她。她好几次来,他都避而不见,他真的就那么舍得她伤心痛苦吗?
尤记得小时候,他是那么的宠她爱她,她要什么,他都会尽力的给她。她知道,这一次是她冲动了,可是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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