嘴角勾起绝境中的微笑,她迅速贴身上前,复又和那个神剑队员缠斗起来。
“喂,你在搞什么鬼,这娘们太狠,我快撑不住了!”饶是与傅之月对抗的神剑队员身经百战,也招架不住这种不要命的打法,冲着身后人大声喊道。
“你再撑一会!”身后人毒蛇般细长的眼睛划过不耐烦的神色,敷衍般道。
他回头,深栗色的眼中只有诡谲的残忍。
“看到了吗?”即墨千歌在这时冷淡出声。
“呸!”许队长朝地上啐了一口,呼吸微微有些急促。
即墨千歌转头,语调依旧波澜不惊:“怎么样?”
“真是太他娘吓人了!”回忆起那个眼神,许队长不禁爆了粗口。
他垂在身侧的手悄悄收紧,那是感到危机的下意识动作。
“出乎许队长意料了?”即墨千歌倒是没有过大反应,还是那副泰然的样子。
“你倒是什么也不怕。”许队长瞥了她一眼,一本正经道,“老子长这么大,只在一个人眼睛里看到过这种眼神。”
“哦?”即墨千歌挑眉。
提起这类人,许队长的语气有些沉重,眼中划过一丝隐忍。
“那年,华夏最大的毒枭携巨款潜逃东南亚,神剑奉命进行秘密追捕。
“当时的他身受重伤,要捉他根本易如反掌。
“可是我们没有想到,就在我们杀光了他身边的所有人,准备拘捕他的时候,他竟然爆发出最恐怖的力量。
“那是神剑付出代价最大的一次行动。神剑队员折损过半,却依然没能拿下那个毒枭。
“最后,他身处绝境,手中的枪已经没有子弹,却没有人敢上前活捉他。”
许队长深陷往事之中,难以自拔。
他转头,看着即墨千歌,问道:“你知道为什么吗?”
“因为他太强,强得一个眼神就足以震慑住所有人。”即墨千歌眼望前方,轻声说道。
是的,太强了。强中自有强中手。神剑的如今年轻队员们大都是在那次行动之后被吸纳进入的。
初生牛犊不怕虎,年轻气盛的他们不知道,这世界上还有太多他们该怕的东西。
许队长赞同地颔首,即使时隔多年,依然心有余悸:“这是我这辈子见过的最可怕的眼神。真是可惜了这么个人才。”
倘若他不走弯路,或许可以很出色。
即墨千歌听到他的话,心中泛起冷笑。
可惜吗?
没有人生而就会愿意铤而走险,干些违法的勾当。
只是这世上蛊惑人心的东西实在是太多了。金钱、权利、欲望,或者仅仅只是一瞬间丑恶的想法,甚至不过是想活下去、活得好一点的初心。
所有人都只注视结果,却从不屑于过程。这是人之本性。
在一点点尝试的过程中逐渐违背初衷,直至万劫不复,这也是人之本性。
人啊。
“来啊!来打败我啊!”训练场中,男子发了疯似的朝着陆以南咆哮,周身萦绕着暴虐的气息。
他的对面,陆以南抹去嘴角伤口浸出的血迹,一手紧按腹部,缓缓直起身子。
已过多时,却仍有少许血液从他的指缝间流出,可见受伤之深。
“这就不行了吗?懦夫!”男子的语气似是嘲笑,细长如毒蛇的眼睛凝结着化不开的仇怨。
如重重黑雾笼罩的罪恶深渊。
“以南!”一声急切的呼唤响起,女子手中长刀挑开重重阻拦,身形一个虚晃便来到了陆以南身旁。
听到这熟悉的声音,陆以南眼中闪过希望的微光,随即被冰冷的色彩覆盖,一句呵斥脱口而出:“谁允许你来帮我的?”
女子手握长刀,爽朗一笑,语气里没有丝毫扭捏:“我来都来了,你还好意思拒绝吗?”
仿佛她并非置身杀机,只是一次寻常宴会的不请自到罢了。
陆以南望着她,复杂的眼神中有一丝无以言明的情绪,顷刻又被掩藏得极好。
“你来了,那就要做好一切准备。”半秒后,他轻声说道。
“好。”她点头,眼眸微眯,冷冽地注视着对面疯狂失控的毒蛇男子。
她在下定决心帮陆以南的一刻,她已做好一切恶战的准备。
包括……死的准备。
不,不会的。所有人都会活着,好好地活着。
死的……只会是眼前之人!
握着长刀的手慢而坚定地抬起,刀尖划破空气,暗色刀锋仿佛浸透了无尽杀伐和冷意,指向对面之人!
男子低眸,这一抹冰冷刺眼的锋芒落在他的眼底,只泛起更嗜战的笑意。
“陆以南,你这个救兵倒是有意思!居然敢拿刀对着我?”
“可惜,我最讨厌别人这样威胁我了。不如……”话锋一转,他邪气地舔了舔干涩的唇,语气阴狠如从地狱爬出来的恶鬼,“就把你握着这把刀的手送给我,当做补偿吧。”
话音未落,一道血色暗芒已割开空间,飞射而出!
即墨千歌眯眼望着训练场中将要失控的一切,一丝带着香甜血色的笑意浮上嘴角。
不等白亦念等几人起身,她脚下一点,身形已飞快掠去。
年轻女子勾唇,墨发无风自动。暗色风衣翩飞,就像死神展开的巨大羽翼。
霎时间,她的周身刮起一阵阴风,隐隐有怨灵的哀嚎夹杂其中,那是死神之翼在挥舞。
不过一念之间,她已经来到傅之月面前,速度竟不输一招残影千障。
修长却不纤细的手指伸出,直直迎向血色暗芒。
这看似不自量力的举动引起了毒蛇男子的注意。他敛起那双毒蛇般细长的眸子,栗色瞳孔仿佛要把黑衣女子的一切把戏收入眼中。
可惜事与愿违。即墨千歌一直保持着这个动作,直到那道暗芒靠近之时,她忽然一跃而起,刚巧接住它。
这一瞬来得太快,也太突然,让人难以捉摸。
她似乎早已算准了那光芒的运动轨迹,刚刚的动作,既是障眼法,也是挑衅。
嘲笑他的出手太过明显,一眼就被看透吗?还是在显示自己胸有成竹,是整个棋盘的操纵者?
--就在他出手的一瞬间,她亦出手,改变了游戏设定。
即墨千歌摆了摆手,把玩着指尖的暗红色飞刀,眼中勾勒起细碎的笑意。
“旋飞?呐,有趣。”她勾唇,淡笑,眸光带着清浅的嘲弄。
飞刀作为暗器之一,又称柳叶刀。主要的手法无非直飞和旋飞两种,若耍得精巧,可以飞出十米距离。
如果她是常人,就这么贸然徒手接刀,不被削去手指,也会被刀锋把手割得血肉模糊。
可惜了,她不是。在她面前玩弄刀剑,无异班门弄斧。
会用刀用剑的人不可怕,可怕的是能将一切化作刀剑,招招致命的人。
“唯有心怀刀意,才算真正会用刀。即使手中无刀,依然可以斩天破地。”即墨千歌手指一个用力,暗红锋利的刀尖割破了她的手指,一丝丝殷红的血渗出,滴在刀刃上,凝结成诡异杂乱的花纹。
“我还轮不到你来说教!”男子不屑地冷哼,阴毒的目光死死地锁在她身上,“你是谁?”
“一个连自己是谁都不敢说的人,还指望别人自报家门?”即墨千歌冷冷讽刺。
好一个牙尖嘴利的女人。男子眼中划过狠辣的毒意。
身子一倾,脚下用力,已然猝不及防地靠近,手中暗藏的锋芒流转着诡异迷人的绿色光晕,向即墨千歌而去。
刀锋薄如蝉翼,却带着不容人小觑的气势,直逼致命的心口处。
所有人心头一滞,全身绷紧,悄悄握紧了手中武器。
唯有即墨千歌依旧站在那里,看似毫无防备,嘴角却一直带笑。
这笑容,美得妖异,也自信得太过妖异。
男子瞥见她的笑容,心中升起一股异样,在看到她的手时,更加大惊失色。
他强行后仰,同时,握着匕首的手向后一抬,试图拉住自己的动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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