蛮飞起一脚,轻盈落地。
那人影一下子趴在姜似脚边,脸上顶着鞋印仰头求道:“四姑娘,求求您大发慈悲,给老奴一家老小一条活路吧,老奴给您磕头了——”
众人这才看清这人影竟然是刘婆子。
此时三房人都在,众人看向姜似的眼神瞬间微妙起来。
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昨晚姜似那一闹,府中上下都听到了风声。
姜似冷眼看着刘婆子跪在脚边哀求,不发一言。
“四姑娘,是老奴猪油蒙了心,一时糊涂冒犯了您。求您大人有大量,就把老奴当个屁给放了吧。老奴知道错了,以后再也不敢了——”刘婆子两手抡起抽打自己的嘴巴子,很快一张老脸就成了发面饼。
除了才从慈心堂出来的这些人,那些路过的下人皆悄悄站住看热闹,窃窃私语声响起。
“刘婆子还真是有点可怜啊。”
“是啊,虽然刘婆子犯了错,但一家子就这么被赶到庄子上去,还是太惨了。”
……
下人们天然就是一个群体,不管刘婆子平时为人如何,此时见她一家老小就这么被赶出去,不由生出同病相怜之感。
“你们再胡说,我就撕烂你们的嘴!”阿蛮怒道。
二太太肖氏眼底笑意一闪而逝,憋了一夜的气终于出了不少。
刘婆子这么一闹,不管有什么理由,姜似在下人心中都会落下刻薄的名声,等这名声传出去后就别想再有好亲事了。
还有什么比断了一个女子的好亲事更好的反击呢?
刘婆子哭声震天,连慈心堂的丫鬟都扒着头往外瞧。
“怎么回事?”闭目养神的冯老夫人忽然睁开眼,问阿福,“外面闹腾什么呢?”
阿福忙出去打探,不一会儿疾步进来禀报:“刘婆子不知怎的跑了过来,正哭着向四姑娘求情呢。”
冯老夫人沉吟一下,伸出手道:“扶我去看看。”
“太太,老夫人出来了。”立在二太太肖氏身侧的婆子悄悄道。
肖氏动了动眉梢。
老夫人出来正好,看了这场闹剧定然更厌烦姜似那个死丫头了。
刘婆子察觉冯老夫人出来,飞快看了肖氏一眼。
肖氏微不可察点头。
刘婆子忽然站了起来,口中喊道:“既然四姑娘不原谅老奴,那老奴只有以死赔罪了,只希望四姑娘能放过老奴的家人——”
刘婆子边说边把头一低,对着院墙就撞了过去。
“啊——”不少人吓得闭上了眼睛,可是并没有预想中的惨叫传来,反而静得吓人。
众人睁开眼,就见阿蛮一脚踩在刘婆子裙摆上,刘婆子以极其不雅的姿势俯爬在地上,露出破了一个洞的里裤来。
骇人的安静过后,爆发出一阵笑声,不知谁说了一句:“刘婆子够节约的啊。”
众人笑声更大了。
阿蛮依然没有抬脚,居高临下看着刘婆子冷笑:“想死不能偷偷找棵歪脖子树吗?吓坏了我们姑娘你负责啊?”
这老王八蛋,难怪姑娘叮嘱她一旦出现要死盯着呢,果然是要闹幺蛾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