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水汹汹,阴雨绵绵,平坦肥沃的大梁平原,浸泡在滔天洪水之下,成为了千里泽国。
远远望去,大梁仿佛海中的小岛。面对狂风大浪,显得孤单而又渺小。
两个月的时间,一刻不停的浸泡在水里,饶是大梁城高墙深,也有些吃不住了。
秦军修建水渠的时候,公叔崇没有闲着。
魏军在大梁各城门内,再度修建了四四方方的瓮城,没有设置出入的门洞,而是以台阶与城内相连。
辛胜期待的水流透过城门,水淹大梁城内黔首的局面,并没有出现。
只是随着时间的推移,大梁人突然发现,魏惠王花大力气修建的城墙,好像有了摇摇欲坠的架势。
百年之前,魏国营建大梁的时候,以夯土修筑又高又宽的大梁城墙。
夯土城墙,不怕火烧,不惧投石弹的攻击,但大梁人却没有想到,夯土墙有一个致命的弱点。
夯土泡在水里,时间久了之后,就会变成一滩松软的泥土。
“啪”一声。
脱落的夯土,掉在水里,激起些许浪花,如同千斤重的鼓锤,敲在大梁人的心头。
魏王的居室,搬到了宫阙的最高处。
只是现在的魏王,面容更加年轻,也更加惶惶不安。
原来的魏王增,亲眼见识到洪水汹汹的威力,再看到秦军营前挂起的公叔崇的首级,惊惧莫名,昏死过去。
没过一个月,魏王增终于没能挺过去,咽下了最后一口气。
国不可一日无君。
魏国长公子魏假,哭丧着脸,在群臣和宗室的簇拥下,无奈的登上了魏国国君之位。
“父王,你一死了之,却是要让我来做这个亡国之君了。”
魏假靠着宫阙外的廊柱,有气无力。面对城外的洪水,虎视眈眈的秦军,魏假实在没有继续抗争的勇气。
想他的弟弟魏咎,向来喜欢在国君面前表现自己,心里未尝没有当太子的心思。
商议新立魏国国君的时候,魏咎联合朝中大臣,愣是说什么嫡长子为尊。
魏增在位的时候,魏假身为长公子,确实最有希望成为太子。可魏增认为自己还年轻,迟迟没能确定他太子的名分。
不少魏国公子,眼里可是虎视眈眈。
“哼,秦军没来的时候,一个个盯着君位,如同闻着肉味的财狼。现在大梁危在旦夕,一个个反而变得谦逊谨让起来。”
魏假这个时候,心里面泛起了一股浓郁的怨气。
当初的魏襄王,立了信陵君为太子该多好。
信陵君允文允武,亲自带兵,救赵氏于邯郸,有他坐在国君之位上,魏国的烂摊子,自有信陵君一脉去头疼。
结果可倒好,魏安釐王成为了国君。信陵君杀又不能杀,用又不能大用,两兄弟之间,平白猜疑,浪费了魏国的大好时光。
“轰隆隆······”
魏假正在沉思间,只听见一阵震耳欲聋的声音传来。
顺着声音传来的方向望去,魏假的眼睛,布满了惊恐的神色。
只见大梁北面的城墙,哗啦啦如枯草般,碎倒了一大片,足足有一里多长。
汹涌的洪水,如猛虎下山,蛟龙击水,顺着崩缺的城墙,掩面席卷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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