绑着一个妇人,这妇人妆容已花,瞪着一双赤红的眼,像是要将这少年生吞活剥般,恨不得生死相搏。
她额头上的伤已经愈合,干涸的血液贴在脸颊,越发的显得恐怖可怕。
这样的目光显然让少年忐忑不安,生生的从噩梦中惊醒。
“大哥!”洛阳锦惊叫着,腾地坐了起来,满身的汗已经将衣服打湿,瞳孔里还残留着噩梦的痕迹。
他蜷膝抱头,无法控制的颤抖不停,“我杀了大哥,我竟然杀了大哥……我怎么会杀了大哥!”他惊然抬头,惶恐的往马车外扑了过去,尖叫着,“锦初!锦初!”
“怎么了?”锦初撩开车帘,一张玉面挂着淡淡的笑,再看向满头大汗的洛阳锦时,诧异的反问,“二哥,你没事吧?”
眼见梦中被惨打侮辱的弟弟近在眼前,洛阳锦哪里还顾及形象,扑过去紧紧的抱住么弟,神智混乱的嘀咕着,“是二哥不对,是二哥的错,绝不让你离开,绝不能让你离开!”
身体被抱的有些疼,锦初垂下眼眸轻轻的拍着洛阳锦并不宽厚的后背,脑袋自然而然的搭在了他单薄的肩头,“二哥,你才十五岁,尚年少,还有错的机会!况且不过是梦罢了!”
“不!”洛阳锦仿若惊慌的幼兽,脑袋摇的像拨浪鼓,“不,错不可怕,可怕的是因错而失去。”他又哭又笑,情绪激动,“好在我没有选错,好在那些都是不现实的噩梦!”
“是噩梦!”锦初的心底有淡淡的怜惜,十五岁的少年价值观和人生观刚刚树立起来,他也渴望着温暖和亲情,所以才会在洛思幽的热烈温情以及诱惑下,彻底的沦陷。年少的兄弟情与长大后的爱慕相撞击,一边是日渐疏远恨铁不成钢的么弟,一边是倾心爱慕又心生愧疚的长姐,一方做错事,自然心便偏向了另一方。
锦初不是替洛阳锦开脱,而是,洛阳锦已经用他前世的整整一生为他的错误买单。
洛阳锦埋首在么弟的肩膀,默默的流泪,声音中是难以掩盖的脆弱,“锦初,咱们先不要去找大哥好吗?”他要缓缓,好好的缓一缓,他已经无颜面对大哥的信任……
“好!”
锦初的目光微抬,直直的看向马车里的女人。
这女人明明醒了,却依然不甘现实的残忍,装作疯疯癫癫的逃避。
要不是委托者的要求,锦初还真想给她留在洛府,恶心恶心洛燃和洛思幽,不过现在那两个人想来也不会太好受。
洛府。
洛燃醒来,只觉整张脸痛的如烈火焚烧过般,难以忍受。
他目光扫了扫,看到趴在床榻边的洛思幽时,情不自禁的想要笑,脸庞却扭曲成狰狞的模样。
洛思幽正好醒来,一抬头,被那张如鬼凶猛的脸庞吓得身子后仰,一屁股摔在了地上。
“幽儿!”洛燃紧张的起身想要拉她,却见她白着脸仓皇的往后退,避开了他那双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