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唯一的工作便是习武,待有一天能被皇上所用。
谨慎重伤,新人的基本功由谨行教导,锦初推门而入时,他们还未休息,嘿哈练武的声音由大变小。
许是察觉到脚步声,谨行猛地侧头望去,一见是她,满脸难言的复杂,立刻摆手将新收的小太监赶了回去。
锦初抿抿唇,停下脚步,却发现谨行飞奔而来,噗通一声,原本满是笑脸的俊美脸庞忧愁惨白,磕头道:“求总管大人怜惜谨慎,去看看他,他……他快不行了!”
锦初心头一跳,急忙的拉起他,“不是说伤势控制了吗?”
“原是的!”发现锦初的焦急不似作假,谨行再也忍不住,哭了出来,语气哽咽,“他早就没有存活之意,之前他说他便活的如同行尸走肉,如今为皇上效忠而死,至少能让大人记着他,也值了!”
锦初忍了忍,眼眶发热。
那少言寡语的孩子,是她救下的第一个小太监,许是怕自己心软,平时根本没有过多的关注过他们。可是对那孩子她却印象极为深刻,在御花园的管事太监的身下如同只识饱腹的木偶,眼神死寂,仍是执着的让自己吃下那个脏兮兮的干馒头。她原以为他会是最坚强的,又因为他天赋好力气大,所以加重对他的栽培,偏偏,却是他最先失去了活下去的勇气。
“谨慎是为了救奴才,本该是奴才受着的致命伤,谨慎说,奴才能让大人开心,所以让奴才替他活下去,他说他最开心的时刻就是大人亲自教导他武艺的时候,他会觉得还有人需要他,还有人关注他,还有人把他当做有用的人,大人……求您,求您怜惜他呀!”
谨行泣不成声。
不知何时,锦初再一抬头,谨字辈的都跪在了她面前。
她咬紧唇,清冷的脸上一片悲色。
“去看看他!”她听见自己轻轻的说。这一刻锦初讨厌起灵魂里的理智和现实,为了任务,为了委托者满意度,她甚至不愿意放纵自己的情绪,牢记委托者的样子,坚韧而隐忍。
“喏!”小太监们顿时高兴了,赶忙起身,将她引入一间满是草药味的房间中。等她迈步进去,才守在门口,让他们有独处的时间。
谨慎发着高烧,嘴角烧的脱皮,秀美冷峻的小脸蜡黄泛青,人都有些糊涂了,呆呆的望着门口,几天下来便瘦的脱形的脸庞使劲的往锦初的方向看去,喃喃的说:“大人,奴才好像看见您了?奴才是不是又眼花贪心了?”
微弱的光芒,遮盖住了锦初眼角的泪,好好的一个少年,形如枯槁,养了好久才恢复的秀丽英挺之姿不复存在,甚至比她遇见他的那一刻还要枯瘦无形。
这是这个时代的悲哀,是他们的悲哀!
锦初闭闭眼,她可以让自己变得更心狠一些,可这一刻,她只想让他重新燃起生的希望。
“谨慎,知道我为何救你吗?”
习武之人多多少少都会探脉,她稳步上前,单手按在他细的两只可捏的手腕上,毫无异样的注视着他,冷漠而疏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