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何的言语,她默默的流着泪水,死死的咬着自己的下唇,用力得唇角都渗出了血丝。方才欧纪斯说的时候,她还以为他只是为了安慰自己才那么说的,却没想到竟然是真的。
白水心的呼吸异常的痛,好半晌的时间,她才拖起自己沉重的步伐顺着那一道绿草如茵的小道一步步的走向中心那个位置。每走一步,她的心就沉重一番,泪水扑朔,双倍的从眼眶掉落,以至于到她完全走到中心的位置之时,早已泣不成声。
精致的小别墅是一只模具,里面放置着一只纯白无暇,制作精美的骨灰盒。白水心花了好大的力气才叫自己忍住落泪的**,然后伸出颤抖的手,轻轻的摸了摸里面的骨灰盒。
老天为什么要对她如此的残忍。
她连在这个世界上喘一口气的功夫都没有,她甚至都没有感受一下她的拥抱,就这么一声不响的在这个世界上消失了。
晶莹的泪水如同断了线的珍珠,止不住的往下滚落。一张本就素净得苍白的脸颊上此刻更是一丝红润不见。身子随着痛哭而紧紧的抽搐颤抖的。由她身上所散发出的浓浓哀伤气息将整个房间所渲染,一时之间,那些盛开得娇媚的花骨朵儿也黯淡了下去。
不远处的欧纪斯看着她,两道英气的浓眉邪肆飞扬之下,一双幽深的目光之中散出心痛的光芒。虽然不舍她继续这么痛哭下去,但是他更不愿意看到她将所有的情绪压抑在心底。
这样发泄,如果能够减轻一点她心中的痛苦,那让她这么哭下去,未尝不是一件好事。想到这里,欧纪斯最后看了她一眼,然后转身默默的走出了花房。
这一夜,白水心在花房里整整待了一夜,而欧纪斯就在外面守了一夜。
东方露出了鱼肚白,却是犹如蒙着一层灰纱似的,暗沉不显明亮。一大早,阮家就迎来了一位客人。不过真要说客人的话也算不上,因为那位客人就是住在隔壁的欧纪斯。
欧纪斯连早饭都没有用就过来拜访阮老爷子。熬了一夜,又吹了一夜的冷风,他的气色很是难看,像是生了一场大病似的。只是即便头脑晕眩,但欧纪斯那一双曜黑的目光之中却闪烁着郑重的光芒,看起来比任何时候都要严肃。
欧纪斯的脑子里反复的放映着昨晚白水心那悲恸不已的泪容,心口随之阵阵的泛着疼痛。他已经想好了,今天把所有的事情都解决好了,然后好好的跟自己深爱的女人重新开始,哪怕她仍旧不打算原谅自己。
正想着之时,一道沉稳有力的敲击声从不远处传来,紧跟着是一道缓慢却沉着的脚步声。欧纪斯回过头,当看到那一抹藏蓝色的身影之后,刷的一下从沙发上站了起来。
他就那么挺着笔直的背脊站在那里,直到对方走近了,这才带着敬意的唤了一声。“阮老爷。”
被唤了声的阮老爷子并没有理会他,只是一个冷漠的眼神扫视了他一眼,目光之中完全没有一丝的情绪。兀自在沙发上坐了下来之后,这才扬了扬下颚。
见状,欧纪斯明了的点了点头,然后跟着在位置上坐了下去。
两人坐下之后,管家随即送上了两杯热茶。阮老爷子一个眼神,管家会意的将四周正打扫的女佣支开,不过十秒钟的时间,偌大的客厅里便只剩下欧纪斯与阮老爷子两个人。
阮老爷子什么话都没有说,便径自拿起茶杯。晃动了下杯中墨绿的茶叶,吹了口气,然后轻抿了口。整个过程之中,他完全没有看身板直挺挺,表情严肃认真的欧纪斯一眼,就像是他完全不在场一般。
虽然对方完全没有看自己一眼,但是欧纪斯的双眼却是一瞬不瞬的紧盯着主位上的阮老爷子。什么表情都没有,什么话语都没有,无形之中给他的压迫感更是让他神经紧绷,连大气都不敢多喘一下。
虽然之前也曾多次的因为各种的其他事与他肩并肩的对坐,然而这还是欧纪斯头一次觉得对方原来如商场上所传闻的那般阴冷,仅是一个眼神就足以令人畏惧。欧纪斯就那么一动不动的坐在那里,就像个做错了事乖乖等待着长辈训斥的孩子。
将近一分多钟的沉默,欧纪斯却觉得像是间隔了半个世纪似的。就爱他等不下去的想要打破这份沉寂之时,阮老爷子忽然放下了嘴边的茶杯,然后斜眼,用不咸不淡的目光瞟了他一眼。
“你也喝点。”
阮老爷子突然的一句话叫欧纪斯一滞,下一秒,他点点头,应声:“是。”敛下眼眸,端起茶杯,如同阮老爷子先前所做了,轻轻啜饮了口。一口热茶饮进口中,温热滑过他干涩的喉咙,流进从昨晚开始就什么都没有的胃里,顿时让他难受的身子舒服了不少,原本僵硬的身子也才稍有缓和。欧纪斯又是一连的饮了好几口,直到身子完全放松之后,这才放下了手中的茶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