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来了。
正因为如此,搞清楚事情的真相就非常有必要了。
打开情报,夏北看了两分钟,惊讶地抬起头来:“山外山?”
夏北没想到,晏老鼠打探来的情报显示,十一街区的事情还真的是有大老板发话。而且发话的还不止一个大老板,而是三个!
三位大老板中,龙景和戴文渠是相争多年的对头。顾俊松虽然保持中立,实力也不如龙景和戴文渠,但却是天秤上一块重要的砝码。
这种三足鼎立的关系,在天安市地下世界已经持续了很长时间。
如果发话的是其中某一个人,夏北不会感到奇怪。可三人同时发话,事情就不简单了。
而根据晏老鼠的打听,之所以会出现这样的情形,原因就在于一个名叫“山外山”的组织的出现。据说就是在地下拳赛的当晚,是这个组织的人出面发了话。
可是,山外山是什么组织?
要知道,地下世界的大老板可不是什么普通人。
在这个时代,地下世界所代表的含义,并不仅仅指代那些见不得光的黑暗势力。
地球时代,那些地下势力平日里表现得再强大,也不是执政暴力机构的对手。不动他们也就罢了,要动他们,一次特别行动就能让他们如同烈日下的积雪般消失得无影无踪。
而星际移民开启之后的时代,地下世界,就成为了社会意义上和物理意义上双重定义的世界。
毕竟,像地球那样天然适合银河人族生存的星球少之又少。大多数移民星球的生存环境都只在及格线以上。需要依靠维生天幕,才能繁衍生息。
而在维生天幕的笼罩下,城市的一切资源都是需要付费的。
阳光,空气,干净的水源,自然的食物……环境越恶劣,资源就越稀缺,生存的代价就越昂贵。
在经济繁荣的时代还好,一旦经济萧条,这一切就是一个恶性循环。
因此,付不起费用的人们,就只能向城市扎根的地底深处迁徙。
他们呼吸最浑浊的空气,身处最恶劣的生存环境,不受法律保护,没有公民福利……唯一的好处,就是他们不需要付钱。
这种迁徙,是自然的选择,是不由某位长官的意志决定的。
就算是共和国总统加上所有的豪门世家,动员银河共和国所有的力量,也无法改变。
没有人知道地下世界有多少人。
人们只知道,银河共和国,就是由地下,地面和上层世界构成的。
在阳光之下,这个世界早已经自成体系。
因此,虽然地下世界多多少少和地面之上的世界有些利益纠葛,但绝不是可以随意指使摆弄的。
相反,只要不是脑残,没有人愿意招惹地下世界的这些人。
高官富豪们都很清楚,自己或许可以凭借赚取的财富跻身上层世界,或许能凭借职位颐指气使予取予求。但那必须在自己的领域。
而在地下世界,自己未必有本事活过三天。
同时,他们也懂得,自己或许一句话就能解决地下世界的很多难题。但那是人家给面子。如果真要是你死我活地斗一场,至少在天安市,能接下一位大老板发招的人屈指可数!
在某些情况下,就连星长,对地下世界的大老板也要礼让三分。
然而,让三位大老板集体俯首——山外山却只用了一句话。
这是何方神圣?
“也难怪那你不知道,即便是在地下世界,这个名字也是隐秘,”晏老鼠一脸贪婪地道,“至少值一杯威士忌。”
夏北笑着招手,给晏老鼠又点了一杯酒。
等到酒端上来,晏老鼠一边喝,一边将关于山外山的传闻给夏北详细地讲了一遍。
夏北听完,沉默了好长时间。
一个百年前横空出世的神秘组织,一把悬在地下世界大老们头上的刀……在地下世界这么多年,夏北做梦也没想到竟然还有这么一个怪胎。
他们就只是虚无缥缈的一个名字,只出现于地下世界的传说中。但他们又真实地存在着,用一双冰冷的眼睛注视着所有人。一旦有人越过他们划下的红线,他们就会出手。
他们杀人。
山外山的凶名,就是用一个个地下世界的大老的尸体堆起来的。
但除此之外,这个组织既不参与地下世界的势力斗争,也不介入利益争夺。
简直高尚得无欲无求!
什么样的组织,会是这种格局……脑中忽然闪过一个念头,夏北一下就想到了启明军团!
在夏北看来,有这种格局的,不可能是地下世界的某个大老或上层世界豪门世家。
若是他们的话,那山外山只会是一把屠刀,绝不可能如此超然。
而恰恰是启明军团这样的组织,才跟山外山的特征一致。强大,神秘,鲜为人知,不沾染利益却又需要在一定程度上维护银河文明的秩序……更重要的是,当晚虞娜就在场!
而且,夏北也不是瞎子。
他知道,就在御剑会馆外的街道上,长时间停着一辆箱式情报车。那个虞娜并没有放弃,她一直在盯着自己。而对此,她并没有半分遮掩。
夏北瞬间就将一切串联到了一起,隐约摸到了真相。
想了想,夏北将一张五百星元的电子钱包卡递给了晏老鼠。
“啧啧,”晏老鼠看着金额,欣喜不已,赞道,“还是小黑你敞亮。”
喜滋滋地将电子钱包收起来,晏老鼠道:“另外送你两个消息。”
“什么?”夏北收好桌面上的东西,问道。
“小白回来了。”晏老鼠道。
夏北的动作一下就慢了下来,微微眯着眼睛道:“他一个人?”
“还有其他几个。三号,六号,七号……”晏老鼠一边缓缓道,一边观察着他的反应,“小八死了。”
夏北沉默着。
“另外,你上次让我盯着的那家东邦公司处境开始恶化了,已经被多家银行和金融机构拒绝了融资请求。估计撑不了多久。”
说完,晏老鼠将最后一口酒倒进嘴里,起身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