妹子,更可怕的是,打仗的时候还得真枪实弹的玩命。那啥,真把咱们白军兄弟当成救世主,当成任劳任怨的pla了?
可以说,理想满满有些天真的老头已经将部队上上下下都得罪遍了,只需要一个契机,一个导火索,矛盾就会立刻爆发,直接将他炸得连骨头渣子都不剩。
当老头呼呼地睡大觉的时候,他恐怕不知道,那些军官已经鬼鬼祟祟的聚集在一起开小会,商量着怎么解决他这个大麻烦。他还一点儿都不知道灭顶之灾即将来临。
几天之后,当老头又一次带领部队出击清剿游击队的时候,针对他的行动立刻就开始实行了。
“副营长,你带一个连从侧面迂回过去,截断赤匪的后路,抵达预定位置之后,给我们一个信号!”说着,老头挥了一下马鞭,“剩下的人原地休息,积攒体力,战斗开始之后我们要一口气将解决掉所有的赤匪……”
在战斗打响之前,老头按照一贯的习惯,开始做最后的祈祷和忏悔。虽然杀的是所谓的赤匪,但不管怎么说都是杀人。作为一个虔诚的信徒,哪怕是杀死被魔鬼迷惑的同类,老头都认为有罪,需要忏悔。
不过今天,情况有点不一样,当他单腿跪地吻着手里的十字架时,隐约的能感到有几束恶意的眼光在盯着他,可是在他抬头观望的时候,却没有发现任何异常。
刚开始,老头以为是自己太敏感了,可是等他闭上眼睛时,这种感觉愈发的强烈,带得他的心脏也开始不安分的跳动。很迷信的他认为这不是什么好兆头,立刻的他重新跳上了马背,开始仔细地审视自己的处境。
是战斗计划有纰漏?还是错误的估计了赤匪游击队的兵力?
老头一条一条将潜在的危险排除了,直到他偶然间注意到拉夫尔恶意满满的眼神难道危险来源于自己人?
实话实说,老头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甚至下意识的就想排除这个可笑的念头。哪怕他看不惯军官们的作为,但他始终认为,这只不过是弄坏一盆汤的老鼠屎,只是个别现象。他为之服务的军队一定也必然还是代表了正义与俄罗斯未来的王师。
老头暗自安慰着自己,告诉自己那不过是神经过敏,最好不要胡思乱想。不过比较搞笑的是,哪怕老头念经一样要催眠自己,但是他的思维却不可避免的要跑偏。要乱想。以至于最后连他自己都烦了!
“营长阁下。副营长发信号了!”
就在老头无比纠结的时候。传令兵提醒他注意信号。老头抬头看了看袅袅升起的三颗红色信号弹,实话实说,这会儿丫有点犹豫,考虑要不要放弃。
不过马上他就把这个念头抛之于脑后,作为一个军人他不能这么儿戏,仅仅因为心神不灵就放弃战斗,这要是传出去那就是大笑话。好面子的他绝不接受这种结果!
一秒钟之后,老头抽出了马刀。高高的举了起来,鼓起中气大喝一声:“上马,出击!”
仓啷啷马刀出鞘,漫山遍野的喊杀声在马蹄践踏声的配合下,奏响了最雄壮的马刀舞曲。和以往一样,老头依然是一马当先的冲锋在前。他的英勇和无畏在卑鄙小人的阴险笑容衬托下,显得那么悲壮。
老头挥舞着马刀左右突杀,激烈的战斗和血腥的气味让他暂时忘记了之前的感觉,他全身心的投入到搏杀当中,每一次挥刀都要带走一条生命。
随着战斗的深入。他的脸上、手上、衣服上全是血迹,血液甚至随着他皮靴的鞋尖一点点滴落在顿河泥泞而肥沃的土地上。
当然。老头也不可免的会觉得累,随着他挥刀的频率慢慢下降,渐渐地,他感到了吃力,如果不是胯下的马儿托着他,此时他恐怕会直接瘫倒在地。
好在,让老头十分欣慰的是,随着他的冲锋,赤匪很快就崩溃了,他们三五成群丢盔弃甲地撒腿就逃,如果没有意外,他将又一次赢得胜利。
“留下一个排打扫战场,剩下的人跟我追击!”老头有些气喘吁吁地命令道。
按照他的计划,仅仅击溃赤匪是远远不够的,必须是全歼这股赤匪才算功德圆满,他必须在赤匪冲破副营长的阻拦之前,赶上去将他们包围消灭!
狠狠地打了两下马鞭,老头像一阵风一样向前追击,在前方,副营长的部队正在堵截赤匪,他似乎只需要冲上去,就能拥抱胜利。
战斗似乎变成了一边倒的屠杀,下马构筑了一道散兵线的副营长正在挨个的将赤匪点名,每一声枪响都代表他们跟胜利更近一步。至少老头是这么认为的。
不过就在他终于撵上赤匪的尾巴,又一次拔刀打开杀戒的时候,意外的情况发生了。按照常理,此时副营长不应该再射击了,他应该重新带队上马,配合主力一起收割最后的残敌。
但是这一次,副营长并没有这么做,他和他手下的士兵,仿佛完全没有看到跟赤匪搅在一起的老头,甚至零散的射击还变成了整齐的排枪。
枪响之后,子弹收割的不仅仅是“赤匪”的性命,连带着老头都中招。第一轮的排枪之后,老头的羊皮军帽就被子弹带走了,如果这粒子弹再低一点,恐怕被带走的就不仅仅是军帽了。
信手砍倒了一个企图抵抗的赤匪之后,老头抬起头望了副营长的方向一眼。他认为这大概是意外,就在他想提醒一下副营长,让那厮不要再乱放枪的时候,第二轮的意外又一次发生!
这绝不是意外!
老头有时候虽然天真,但是并不代表他傻,他能够感受到第二轮的排枪根本就是冲着他来的。如果他再不采取行动,第三轮、第四轮排枪之后,他恐怕就不会如此幸运的继续立在这里。
“停止射击!”老头嘶声力竭的吼了一声,而对此的答复是又一轮的枪响,这一次他的右臂中了一枪,差点一个趔趄跌下了马背。还在他马术不错,一拧腰稳住了身形,然后立刻打马就逃。
“蠢货,继续射击!打死那个老东西!”那一边副营长扯着喉咙就喊开了。对他来说,如果老头背后中弹被打死,可是不太妙,不好交代。必须在他转身之前将他干掉!
可惜,事与愿违,在危机的关头,老头的动作实在是太敏捷了,他胯下的马儿就像跳起了优雅的华尔兹一样,一抬腿就转了过去,然后四蹄翻飞,一溜烟的跑了。
老头努力的压低身形,用左手和双腿控制着方向,右臂像脱臼了一样垂在那里。此时他的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跑,赶紧跑,跑得越快越好!
也就是在这时候,老头才发现,刚才最后的冲锋中,似乎只有他一个人冲出了队列,其他的士兵似乎并没有跟他一起冲锋。顿时,他的感觉更糟糕了,因为他想到了要他老命的恐怕不止副营长一个,其他的那些军官恐怕跟副营长是一伙的!
不得不说,这层明悟来得太晚了,因为在他的对面,以拉夫尔为首的军官正在命令士兵瞄准他,随着拉夫尔高举的右手重重的落下,密集的弹雨就将老头淹没了。
马儿一个趔趄重重地跪在了地上,巨大的惯性将老头猛地甩了出去,一连在地上打了几个滚,老头觉得自己的身子骨都被颠散架了,剧烈的疼痛撕扯着他的神经,耳边传来的只有拉夫尔等人歇斯底里的狂笑和吼声:“继续射击,不要停!”(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