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 “去吧。”面对诗雅脸上的畏惧和依依不舍,馥郁对她温柔一笑,随即站起身,头也不回地离开。
头一次觉得转身那么艰难,不知是与诗雅投缘,还是这一天充满了悲伤,她的感性一股脑地涌了出来,连路过林荫道时,树上落下的树叶都能牵起她心里的疼痛。
馥郁看了看时间,已经临近六点了,再看了看即将暗下去的天幕,馥郁不禁失落,这一天过得还真快,本以为心里装着沉甸甸的事,日子会过得无比漫长……
想到要回雅苑,眉心便拧得格外紧,不是为了逃避黎逸寒,而是对于刘天启和林美蕙之间的事情,她还没做好若无其事的准备,她怕自己的一个小情绪便会掀起与黎逸寒之间的战争。
可转念又想到母亲的病情好转,她便觉得没有理由不回雅苑,而且黎逸寒宽限了时间,目的是让她与母亲多相处些时间,却被她这样给浪费了。
内心挣扎过后,她还是选择回雅苑。
母亲在她心中一直是重要之重,而母亲之所以能够度过危险期,得归功于黎逸寒的帮助,虽然迫在眉睫间是刘天启出手相助,可那二十万兜兜转转还是归还了……
什么时候,她变得如此精打细算了?爱情,亲情,友情,她都要在内心权衡一个遍。
她问自己,恨吗?她找不到固定答案,唯一想到的是,刘天启为了帮她,向他母亲妥协。至于林美蕙,她恨不起来,毕竟她曾为自己挡过风雨,哪怕她与自己心爱的男人在一起了……
坐在出租车上时,电话响了,她以为是黎逸寒打来的,所以看都没看,接起来第一句便是:“我已经在回来的路上了。”
奇怪的是,电话那头没有回应,馥郁以为,准是他大少爷脾气犯了,准备挂电话,却被电话那头的声音惊住。
“馥郁,方便见面吗?”电话那头,刘天启的声音出奇沙哑,却在馥郁那里有了清晰的辨别度。
不管他的声音如何变,她总能敏锐听出。
原来她内心深处,早已爱他到根深蒂固,只是现在,她想狠狠地把那块坚固从心中拔除,像要祛除顽固在内心的悲伤一样。
不知为什么,思绪好像根本不受控制,她本想断然拒绝的,却在张口间,觉得双唇干涸且哑然,她一个字都挤不出。
面对她的沉默,被电话那头的刘天启认为是她的默认,接着又说:“我在够得欢大排档等你。”
说完,电话便挂断了,馥郁整个人都僵住,任凭忙音在耳边充斥。
车子继续前行了几分钟,她才让司机调头,然后整个人窝成一团,借着车内黯淡的光晕,她无声地流下了眼泪。
为什么听到他的声音会觉得无比委屈,为什么对于他的邀约,她却不能生冷推迟,答应他母亲的那些话,难道自己忘了?
一番思想斗争后,车子已经停靠在大排档附近。
她给过钱后,下了车,看看到刘天启早已等待在路旁,见她出现,脸上露着微笑,在灯光下,特别温暖。
馥郁唇角溢出一抹苦笑,双脚僵在原地,却一步都迈不出,眼前的人,熟悉且陌生。
见她呆愣,刘天启朝她走了过来,那情景,让她不由得想起两人初相遇,她也是站在小角落,被他发现,将受了惊的她,带出了众人的挑逗。
只是如今,她身边没有了危险,他的保护也不再重现,而面临的,只有注定的分离。
“有什么事吗?”或许是出于那份不满,又或许赌气,他一走近,她便冷冷开口。
刘天启脸上的微笑僵在唇边,过了良久,才喑哑开口:“对不起……”
三个字,如同一把利剑,狠狠地插-入馥郁心房,她瞪大双眼,瞳孔被疼痛,被惊恐塞满。
在刘母告诉她这一切的时候,她内心还盛着那一抹美好,因为她一向认为眼见为实耳听为虚,只要刘天启没有承认,那一切都可以像悬疑案一样,没有水落石出。
可是现在,那三个字,比任何言语都要惯用。
他承认了他犯下的错误,不,或许不是错误,他承认了他与林美蕙之间发生的事。
馥郁不知道如何定义他跟林美蕙之间的情感,是爱情,还是两人的寻欢作乐……
不管哪一种,于她来说,无不是残忍。
“呵呵……”馥郁轻笑一声,目光四处飘荡,仿似找不到一息安慰,“对不起?对不起我什么?”
她佯装不知,想用笑来掩饰她对这一切多么的漠不关己,却被涌动出的泪意挫败。
指甲猛力地按住指腹,任凭痛意在指尖散发,她也不容许自己有眼泪落下。
一切可以在他面前肆无忌惮的流泪,而现在,以后,她不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