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如今的自己,形同碎裂的玻璃,她只能给他带去麻烦,设想的美好幸福,这辈子怕是没机会去兑现了。
稍稍伤感,却引来了黎逸寒的怒火。“你到底有没有听见?”
那团怒气是无端的,他呼来喝去习惯了,没有人敢忤逆他的意思,除了钱玉芬会隔三差五地给他制造一些事端,所以这一次,他要彻底拔掉这根刺。
手背的血往外冒,馥郁全然不觉,只是轻轻的回答:“我知道了。”
似乎没时间感伤,她站起身,拍了拍脸颊,示意自己清醒。
“怕这些给我吃了!”黎逸寒指着柜台上的食物,冰冷道。
“谢谢。”馥郁头一次不说拒绝的话,拿起那些糕点便吃了起来。
黎逸寒一个随意眼神,竟看到她手背上的血迹,眉头不由得皱起,从医药箱拿出棉签,不等她作反应,便触上去。
钟馥郁先是惊讶,反应过来后,脸上瞬即挑起一抹尴尬。
“我自己来。”她不习惯被人伺候着。
“别自作多情,我不过是怕你丢了我的脸面。”黎逸寒收回手,一脸的若无其事。
钟馥郁只觉无辜,她分明没多想……不好发作,只是在心里抱怨,真以为自己长得好看,认为谁都会喜欢你这种自负男!
“记住,我们的关系是假的,希望你在演戏的时候能够演的逼真一点,出戏的时候会更干脆!”黎逸寒冰冷的视线落在钟馥郁身上,言语警示。
“我知道了……”即使觉得压力山大,她没有要打退堂鼓的意思,心里明白,前面是悬崖峭壁,她也没有退缩的理由。
“那您能不能不要为难他?”馥郁突然想到刘天启,“我们很相爱,他根本不知道我来这里,所以这件事跟他没关系。”望着那张冰冷的脸孔,她声音尤其微弱,生怕说错半句。
黎逸寒面不改色,可那瞳孔微缩的反应,透露了他的丝丝不悦。
“只要他不给我添麻烦,一切好说!”他摆弄手上的腕表,又整理了下领带,举手投足间,那股优雅,看得钟馥郁有些失神。
“谢谢。”她语气轻柔,脸上挂着微微羞涩。
“哼!”黎逸寒鼻端发出一声冷哼,想到她刚才那呆木劲儿,与现在那机灵样子判若两人,心头便来气,“你的这份体贴最好给我派上用场!”
说完这句话,黎逸寒已经走向门口。
馥郁一脸茫然,圆圆的嘴形微张,那呆萌劲儿,十足可爱。
宴会大厅,宾客满座,本应是热闹一片,却因为主客桌的人而个个面目沉重,有的小声窃语,有的埋头玩手机,没有一个走动,亦没有一个人大声说话。
“挽着我!”就在钟馥郁埋头乖乖跟在冰山男身后时,却被突然出现的声音吓住。
她怔愣一秒,视线落下,看到他拱起的手臂,立刻意会过来,虽然心中充满别扭与忌讳,但她脑海里不由自主的响起他刚刚那些警告话,她可不想在关键时刻掉链子,索性挽过他的手臂。
虽然没有高跟鞋垫底,但钟馥郁步履轻盈,走得特踏实,刚刚的紧绷情绪,此时抚平许多,而身旁的人,好似带着一股安全感,让她觉得自己仿若被一尊神庇佑着。
“你最好拿出你惊人的应变能力,就跟你要钱一样!”双脚刚迈进宴会大厅,黎逸寒凉而轻的声音传来,透着微微讽刺。
钟馥郁没有回答,知道他这是一注强心剂,让她觉得自己这样做是有利可图。
“黎夫人,黎少爷来了!”随着一声洪亮的传告,大厅内,所有人的视线齐齐望向大门口。
每个人的目光,像赤日一般,让钟馥郁不堪重负的埋下了头,却被腰际出现的一双手惊得再次抬头,她转脸,望向面无表情的黎逸寒,瞬间明白过来,尽职责地佯作轻松。
“挺胸抬头,享受这一切注视。”他声音很轻,却分外有力。
钟馥郁照做,走姿端庄,面带微笑,那种从容,连她自己都惊异。
或许这股劲儿,是身边人那强大的气场所影响。
两人的身高虽然有悬差,看上去却异常登对,路过宾客,不难听出那赞美声。
“这么多年,黎少的感情生活一直是个谜,今天却带了女伴。”
“是啊,还听说,黎少对这位小姐宠爱有加呢!”
“这个女孩长得真好看!”
“和黎少简直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啊!”
“……”
听着一连串的赞美之言,钟馥郁面颊深红,羞涩的目光下意识的望向黎逸寒,只见他面目冷傲,像高高在上的君王,享受着这一切推崇。
只是,他真的享受吗?彼此不过逢场作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