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保,还有闲工夫管别人,说真的,像你这种无耻女人,我还真是头一次见!”
他背过身,伟岸的身影,像一睹冰冷的墙。
“你还是听我的话,先离开吧。”李嫂面上虽然着急,可心头却热流阵阵,虽然很生气,但被钟馥郁一通打抱不平的话感动,不管怎么样,她还是有怜悯之心的。
“阿姨,你放心,我钟馥郁一人做事一人当,不会给你带去麻烦,我只是来告诉他,自己欠下的风-流-债,自己负责!”钟馥郁拉住李嫂的手,宽慰道。那凛然的语气,满是直接与豪迈。
黎逸寒万古不化的冰山,竟在钟馥郁话音落后,出奇地笑出了声,但那笑意极短,像奔驰的闪电,耀了眼,却忽而不见。
让李嫂以为是她的幻觉,可警觉性极强的钟馥郁却完整捕捉到。
还不及她开口,黎逸寒便将俊脸凑上去,挑眉讽刺:“富裕?钟富裕?听了你的名字,我才恍然大悟。”
因为是同音字,钟馥郁根本听不出他言语里的意味,只是暗自纳闷自己的名字有什么纰漏。
自己的名字是去世的父亲起的,上小学时,因为笔画多,没少埋怨父亲,后来父亲笑着说,你看那些盆栽,为什么会受人供养,是因为它们有自己的独到之处,爸爸不指望你有多大的出息,但一定要有自己的人格魅力,像那百合花,无暇清纯,暗中馥郁香味。
因为想到父亲,她有些走神。
“你之所以这么爱钱,全拜这名字所赐,还是为了励志成为有钱人,才起了这名字?”
黎逸寒笑意淡淡,言语里尽是嘲讽。
钟馥郁这才恍悟,清澈的双眸怒瞪着那张带着蛊毒的完美轮廓,对他的浅薄,表示极大的鄙夷。
“你可以蔑视我,但你不可以诋毁我父亲!”父亲过世好多年,她从未相忘,所以那些嘲讽的话,像是对死者莫深的不敬,她心里的不赞同,混同愤怒,全然包裹在话语里。
钟馥郁前前后后的反应,让黎逸寒有些捉摸不透,他见过的女人,为了能俘获自己的芳心,方法用尽,却惟独不敢在他面前大呼小叫,而这个女人,三番五次在触及他底线。
“呵!你这毫无涵养的名字,跟你父亲何干!”黎逸寒继续言语讽刺,那较真的样儿,让李嫂都为诧异。
她还没见过哪个女人,在书房呆这么长的时间,而且还说了那么多触怒大少爷的话。
“像你这种从小到大没吃过苦的人,哪能知道我们这些市井人民的苦!虽然在你听来那是俗气,可在我爸心里,那是美好的寄托,我父亲多病,那时候温饱都成困难,我母亲怀了我,依然不离不弃,我出生时,为了能改善家里的生活状况,我爸才会起这个名字,而且那些深意,你这种没心没肺的人又怎能明白!”钟馥郁心里的闸门像被谁一下捅开,那些来势汹汹的回忆,还有内心盛满的不平,将她难以承受的难过全盘托出,那斥责的语气,更像是在数落黎逸寒。
气氛本就僵冷,钟馥郁一通嘶哑的言语过后,空气像是凝固了般,顿时无比寂静。
剪裁得体的笔挺西装,在灯光照耀下,熠熠生光,将黎逸寒独有的气场完全彰显,那些冷傲在一瞬间变得萎靡,他定眼看了钟馥郁良久,直到钟馥郁再次发声。
“对不起,我无意跟你争吵,只是想到父亲……”
“够了!”黎逸寒冷声打断,抽回视线,脸上刚笼罩的同情一扫而光,“是不是接下来,你会说,昨晚稀里糊涂丢了清白,让你痛不欲生,你不会为难我,只需要区区五十万,咱俩两不相欠?”
这个男人,一言一语都像是一把刀子,而且直插软肋,让你根本没有还击的余地。
“你到底想要怎么样?”钟馥郁眉头皱起,小小的身板儿已经精疲力竭。
“那你到底想怎样!”黎逸寒瞳孔幽深,语气提高一倍,吓得李嫂不经意地一阵哆嗦。
钟馥郁望着他,颓然怔住,一时无言。
头一次觉得,盲目坚持的意义,她已经将尊严踩在脚底,一并撕碎,到头来仍旧一无所获。
只要一想到母亲躺在病床上,等着那笔手术费动手术,她的心比刀割还疼。
“我想我已经说得够明白了!”钟馥郁仍然坚持,那清洌的眸子,被飘渺覆盖。
黎逸寒不屑的眸子投在她脸上,心底不由得想,这个女人说的话,到底哪一句是真,为什么在他反感之余,看到她哀伤的神情,竟会莫名的产生同情呢?
忽而转念想到母亲含泪说的话,女人是世上看似美丽,却如罂粟一样的毒药,以后遇到漂亮的女人,你要多长心眼,不要像你爸一样……
即便眼前的女人不是尤物,可那双会说话的动人眼睛,让他内心惴惴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