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多年前,最最偏僻的海边,连公交车都没有,走大半个钟头去看浑浊不堪的海水,不知涨潮时辰,从海滩爬上海堤的懵懂一回头,整片海滩已经灌满海水。
不知者总无畏,无畏到不知得失。那是胡凡每隔一星期就倒两个钟头的车去看叶雯,带来大堆大堆好吃的,超大只的生腌炝蟹,用来超度食堂里甜得要死的菠萝咕咾肉。
后来,叶雯往生的时候,胡凡也失去了甜馒头、腌炝蟹和来来往往的的理由……
“不用怕,我们这里的东西也很卫生,对待处理你们这些公众人物的私事,我们还可以保证绝对的保密。”下了出租车的女士走上面前的古式建筑群,这里位于殖民地曾经侵略后留下的遗址,周围都是花式别墅,带有浓浓的40年代的味道。
面前的女士穿着厚厚的大衣,敞开的衣襟里隐约可以看见“袢条”的折叠缝纫的布料细条编织而成的盘扣,显然是旗袍打扮。不过也难怪,周围一片老街坊,零零散散都算八旗后人或者满族皇亲。地址是尹楚瑜花了心思找来的,做这样的事便是不想被人发现,连杨晓都给瞒住了。
房间的装修花了心思,艳丽的碎花套装,尹楚瑜躺在柔软的席梦思上等着洗礼的开始,做手术的女子看起来年纪不小了,说话的声音非常温柔还总是面带微笑,那一瞬间尹楚瑜真的觉得万事俱备只欠东风了,她对阿姨很满意。
感觉心理开导的过程十分顺利,阿姨走进厨房搬来了所有的工具,放在烧开水的炉子里反复消毒,她的动作看不上老练,但做事谨慎小心。
“不要害怕……”她继续言论上鼓舞着躺在床上的女人,一旦做了麻醉她就毫无知觉了。女人听后乖乖地点了点头,虽然脸上带着恐慌的表情,想必一个人来这里肯定要鼓足所有的勇气,但是解决后一切问题都会变得简单。
拿起浸泡好的器材,暴露在空气的刹那还能听到空气里水蒸气接触到金属表面时“呲——呲——”的声音,那种感觉就好像回到被烫伤的瞬间,那些发红至结痂的伤口到现在才长出鲜嫩的新肌肤,与周围的皮肤不同,俨然一块更完美的新肉。
其间除了伤痛尹楚瑜再也没有过问,没有包扎,没有处理,没有敷药。只有那种伤痛反反复复,让她无法忘怀。试问连自己都可以不闻不问,不管伤害病痛的女人又怎么可能照顾好自己的骨肉,自己的孩子……
任由刺鼻消毒水的味道弥漫在空气中,冰凉的金属接触肌肤时的刺痛,细长的针头穿透肌肤渗透入皮肤的麻醉剂开始起了作用。
钳子距离下体越来越近,尹楚瑜似乎能感受到远远就传来的温热的气息,感觉自己时常就像飘浮在海面上的浮木,周身只有不可理喻的茫茫沧海。
只可惜了这孩子,战战兢兢来到人世上,一开始就要接受父亲的抛弃,现在连母亲也要不得,真是可惜。尹楚瑜是易碎品,心跟着就哭碎了,易碎品易碎,也锋利。
打了麻醉意识却越发清醒,心里跟着撕心裂肺。在即将靠近的瞬间还是一把抓住了对方的手,“对不起不用了……”她有些站不稳,却尽力地用着最后的力气冲到门口,留下被吓得不轻的阿姨,脸上带着不解与疑惑,她不能理解立场这么不坚定的女孩。
出门的时候麻醉的效果开始起作用了,尹楚瑜晃晃悠悠着身子,却无法晃去身体里的悲伤,身子跟着变得冰凉,泪就这么夺眶而出。
心里憋得心慌意乱,在楼下想抽烟,结果一掏出打火机就下雨了。天干了半个月,这时候才下,真是一点没有停的架势。
在雨里哭着喊男人的名字,却和晴天一样,男人始终没有露面。
……
“对不起,尹小姐,我是省公安厅的卢嘉楠,想请你走一趟问你些事情……”男子穿着笔挺的西装,干净整洁的短发,白皙的皮肤看起来阳光又健康,言语之间似乎还透露着大少爷的架子。
“你这是什么态度,这么对我家小姐讲话!”被无缘无故堵在门口,司机也不得不来气了,更何况不过一个小小的警察身份也这么敢来别墅群叫嚣,本想出拳教训教训 这个年轻的小伙子。
却被对方一把握住拳头,狠狠地握在手里,卢嘉楠没有把司机放在眼里,更是嚣张地看也没看一眼。他紧紧盯着的,是面前这个藤田集团最近新上任的继承者,之前对她的调查也都在秘密进行着,身份证明地不齐全和多出漏洞,警方自然不会放过这么麻烦的人。
更何况,知道她的目标居然是这里的一切。卢嘉楠可是早就上了心,亲手负责这个案子,不能丢了他这个警察厅厅长之子大少爷的面子。
司机已经痛得叫出声来,为了让身体减轻痛苦,更是跟着手腕的力道旋转的方向扭动着身子,这在尹楚瑜看来有些不可理喻,皱了皱眉,伸手握住司机的肩膀,“好了,你不要欺人太甚,赶紧停下,还有警察厅我也不会去……”
卢嘉楠有些气急败坏地狠狠甩着手松开了不知利害的司机的手,一把叫住即将离开的人,“给我站住,听见没!”尹楚瑜没在意继续向前走,才不管后面的人叫得有多大声。
……
“她老忘记带通行卡,我就给她开门,别人都跟我说谢谢,就她说‘不好意思’哦。我就迷这四个字,每天都等着想听。但有时候不知道怎么了,她不说话,也没表情,戴着耳机匆匆而过,我就想知道,她到底发生了什么。我才明白,我那么在意她的。”
“哈哈哈哈……”周围人没有在意建次的真情表白,反而有意无意的用笑声嘲讽他,听得主人公更加痛苦恶狠狠地盯着面前的一群人。
突然间笑声戛然而止,大家突然散了就好像什么也没发生过地停止了聊天时间。建次对这突如其来的转变更是没头脑,“喂喂,怎么了这是突然!”
“喂建次,好好工作也不用这样吧,拉着同事们不务正业么!”背后突然响起的声音让建次打了个冷颤,超级大魔王来了,工作狂人加变态的顶级组合,自己一人怎么顶得住,刚想离开。
“喂站住!”今天真是背,遇到什么人都不理睬自己,认认真真听自己讲讲话有这么困难么,一个个都想离开到底是怎么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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