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在千城的大街小巷之中,周围都是惴惴不安的人群。旁边的人牵着她的手信步,从容而悠闲。
潋滟瞧着旁边,有幼小的孩童在哭泣,母亲背着包袱抱起他便往外走。天气有些凉,四处更显寂寥。身边经过的人都是行色匆匆,有人会回头看他们一眼,好奇地打量,随即还是赶忙离开。
“沉心,你做事好像都是拼尽全力,从来没有放弃过。”帝王终于开口,声音轻松地道:“你收的粮饷解了新都的燃眉之急,做得很好。并且看数目,能比预想之中的多坚持一阵子。”
潋滟握着他的手,那大大的手掌很是暖和:“尽人事,然后听天命。我能做的事情只有这些,要守住新都,还得靠皇上和一众将军。”
“叫我宁瑾吧。”帝王微微一笑:“我喜欢听你唤我的字。”
潋滟一愣,随即点头:“宁瑾…”
怎的突然肉麻起来了。
“你似乎从来没有单独叫过韩朔的字。”帝王的脚步停了下来,两人已经走到一条街的尽头。他将她拉到面前,笑得很是狡猾的模样:“叫我的字,好歹我有一样是韩朔得不到的。”
潋滟心里一惊,有些惶恐地抬头看着司马衷。
他们还从来没有这么坦然地谈过关于韩朔的事情。听这话她会以为他生气了,可是抬头看,司马宁瑾的脸上一片温柔。
“我……”她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帝王微微一笑,拉着她继续走。
“我很是好奇,楚将军怎么会把自己的孩子教成了这样。”
潋滟迷茫地看着他的侧脸。
“你啊,从回来的时候,我就觉得奇怪。你是喜欢韩朔的吧?却还是从他那里逃了回来,回到我的身边来。换做其他女子,没有人会傻到这么做吧?”司马衷眼里有笑意,紧紧牵着她的手:“你大可以在他那里,等着这一战结束。不管韩朔是输是赢,你都能保全自己。”
原来一直在奇怪这个?潋滟笑了,摇了摇他的手:“留在韩营,置身事外,然后眼睁睁看着父亲哥哥和丈夫在战场上拼杀,自己在敌营里等着,这是什么道理?而且,韩朔万一攻破了新都城,我还要眼睁睁看着你们去死?”
司马衷顿了顿,长叹一口气:“是为你的亲情和责任回来的,是么?”
再没有其他的了。
星眸慢慢黯淡下去,帝王觉得沉心实在太棘手了。心里装了一个人,就再也塞不下其他多余的。他努力得也很辛苦呐。
“嗯…你今日是怎么了?”潋滟别开头:“总是问些奇怪的事情,平日里你都不会问我的。”
一阵风吹过,卷起街上的几处杂草。帝王慢慢走着,唇角带笑:“没什么,随便问问。”
交叠的手有一处手腕上戴着红鸾绳,司马衷安静地看着远方。
“沉心,若是有朝一日你能过自己想过的日子了,会不会很开心?”
“虽然想着很美,但是我的身份,是无论如何也逃不开的吧。只要我活着一天,便是大晋的贵妃,爹爹的女儿。”
“你想过什么样的日子?”
“有一个菜园,一间屋子,养一群小鸡,等着它们长大,生蛋,再孵出小鸡。”
扑哧,帝王笑了。
这一路走得分外宁静祥和,潋滟看着身边的男人,他没有韩朔的纨绔之气,也没有韩朔的霸气,但是他这般如水安静的温柔,也是韩朔不会的。
三天之后,谢戎领军攻打千城。胡天领军来抵,潋滟同帝王一起上了回新都的马车。
“我当真以为你是来抗敌的。”潋滟撇嘴看着帝王:“怎么就回去了。”
“接到想接到的人,就该回去了。”司马衷道。
潋滟一愣,这还专程是来接她的?
楚飞尘跟着一起去新都,不过他再三要求不要告诉楚家人他是谁,对外他还是千城富商千百万。
两个兄弟都用了化名,帝王撑着下巴想,楚将军这一生,到底算是功成名就,还是悲哀呢?
刚回到新都就要面对战火,韩朔亲自领军攻城,帝王歇也不歇,上城楼迎战。
潋滟觉得有些紧张,不过还是偷偷跟着去城门口附近看看。
来往的士兵不是搬运着东西便是匆匆奔跑,外面有火光,箭矢也不断往天上飞,再落下去。金戈铁马,刀剑相撞之声铮铮回响,潋滟退后一步,皱眉回去了宫里。
本以为不会抵得住多久,然而司马衷用兵也是奇巧,凭借着新都的天险和地势,硬生生扛过了整个秋天。
潋滟肚子里的孩子已经三个月了,穿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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