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阳冲出来,拦在她们面前,看着长歌道:“我…你不愿意跟我走么?”
长歌嘲讽地抬头看他一眼:“我该跟你走么?”
能见上这一面已经是幸运,她不会再奢求其他。以后相见,怕是要刀剑相向了。秦阳这样的人啊,她还是…忘了吧。
秦阳抿着唇看了她一会儿,而后终于颓然地放下了双臂:“娘娘说得对,我的确给不了你什么。”
“不过,能见你一眼也不错。”他勾起嘴角,笑得风流倜傥:“等兵临城下之日,我再来见你。”
长歌轻哼一声,同潋滟一起绕过他,继续往外走。
“对了,看在娘娘您对长歌这样好的份儿上,告诉您一个消息。”后头又有声音传来。
潋滟站在门口,侧头望向他。
“子狐他,估计也要到新都了。”秦阳云淡风轻地道:“大军在山谷之外停留,他同我一样,是早在先锋军之前就过来了的。为的,也只不过是见上娘娘您一面。”
潋滟一震,下意识地就皱了眉。
“我不会见他。”
“别这样无情啊娘娘。”秦阳耸肩道:“他为了你们以前的那点破事,可是病了很久了。”
“我不会见他。”平静地再说一次,潋滟心情糟糕了起来,拉着长歌就出门上车。
简直是胡来,一个个都把这新都当成了随意进出的地方了么?韩朔也要来?来干什么?还能像秦阳对长歌那样,跟她说一句要带她走,不再管这世俗,从此天涯海角,鸳鸯成双么?
这样的梦,她早就不会做了。
“长歌,你去找毕卓和解将军,让他们商议完事之后都来蒹葭宫。”潋滟望着被风吹得飘扬的车帘,沉声道:“本宫去跟皇上请罪,就说是本宫放走了秦阳。”
“娘娘?”长歌吓了一跳:“您这是?”
“让皇上封锁好了新都,提高警惕,不要让韩朔再像秦阳这般轻易地进来。”潋滟淡淡地道:“不告诉皇上,他怕是也会知道,还是坦白从宽的好。你放心,有什么罪名本宫都担待着,不会伤及你。”
长歌张了张嘴,不小心就问了出来:“您就这样害怕再看见韩朔么?”
问完才发觉不妥,她连忙捂住嘴摇摇头。
潋滟轻笑一声,没有回答,像是也没有在意。
虽然,她的确是怕的,怕再见到那个人。至于原因,她不想去想。
蒹葭宫。
潋滟站在司马衷的面前,屈膝行礼:“臣妾有事禀奏。”
帝王温柔地看着她,将人拉到自己身边坐好:“不用那么严肃,说吧。”
“臣妾刚刚出宫,是去见秦阳了。”潋滟简单地将事情说了一遍,看着司马衷的眼眸道:“臣妾请罪。”
皇帝沉思了一会儿,大概是在想秦阳是怎么混进来的。不过只一会儿他就抬头,看着潋滟道:“没关系,秦阳好歹也跟爱妃认识了这么多年,爱妃留着他的性命,也在情理之中。”
真是大度啊。潋滟皱眉,却反而有些不高兴:“皇上,臣妾做的这件事是不利于您的,应该罚臣妾。您这样纵容臣妾,会让臣妾觉得愧疚。”
司马衷眨眨眼,笑道:“你若是愧疚,便原谅朕好了。朕喜欢纵容爱妃,也知道爱妃永远不会想害朕。”
心里突然有些柔软,潋滟轻咳一声,扭头道:“罢了,臣妾等会儿自罚去抄书。现在臣妾有一计,虽无诸葛草船借箭的睿智,倒也能解皇上箭矢缺乏的燃眉之急,皇上要不要听听看?”
终于肯理会这些事了么?司马衷微微一笑,点头:“爱妃说来听听。”
“山谷一处,可以多用石头,少用箭矢。敌军反攻高处会用箭,我方不如用轻木做盾牌,不但挡箭,而且扎在轻木上的箭矢都可以收集起来做我方之用,此为一法。再有便是渡河之时,我军埋伏之处,皆可扎草人立于高地。敌军要过河,必先以箭射伏兵,如此一来,草人上的箭矢,便又可以做我方之用。”潋滟说着,不好意思地加上一句:
“其实也便还是借箭,只是臣妾不懂观天象,没法利用天时,只能用笨一些的法子。”
帝王听得微笑:“爱妃很聪明。”
“除此之外,臣妾看地图上,还有一处绝佳的伏击地点。”潋滟被夸得很受用,拿出地图来展开给司马衷看:“在这里,臣妾觉得,可以用一用美人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