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敢问出来。
但我犹豫的表情还是被阿狸看穿,笑着说:“想你也是忘了,就是我朋友的婚礼。不忙就来给我做个女伴,我保证安全把你送回家,不会出岔子。”
我想起来了,是有这么一件事。
我今天找了阿狸,就难免要欠个人情。当然,我可以让温励去还。
可我心里又隐隐觉得不公平,凭什么我要跟所有异性保持距离,温励就可以今天一个明天一个,就是因为他有个好借口?
如果我始终把他的话当做圣旨,那么如果有一天,我发现他其实是个骗子,这个世界有如此多的灾难,我又亲身经历过,我为什么要那么信任他?
我的脑子里甚至还闪过了那天的打架,如果不是阿狸恰好经过,我会不会也躺在医院里?
我可能是有点赌气,也可能是有着什么别的念头。总之我答应了,说:“好。我那天有空。”
回去的路上,我看着地铁里的禁毒广告,突然间明白了什么。
那包花花绿绿的糖果……
所以,我该感谢那群想黑我钱的保安?
我觉得,想要安身立命,就要收起所谓的好奇心,距离自己生活太远的事就不要去探索。
我也一直想,我小时候会没有父母,被拐到那种地方,一定是因为我太好奇了,我太作,如果是个乖孩子,一定可以在家里乖乖呆着,牵着我爸爸妈妈的手,跟大多数小孩子一样,幸福地过一生。
所以毒品这种事,我还是不好奇了。
回家时,温励不在。
我一个人躺着,半夜突然惊醒,只抱到了柯基。
我的第一个念头是想他也在生气,走到门口时,才记起他在出差。
后半夜我一直没有睡,看着床头的十字架。反复地想起我的那个怀疑,又反复地压下去,觉得好累,好苦恼。
过了没多久,阿狸很正式地发了请帖到家里来。
收到的时候温励正好在,我俩谁也不理谁地吃早饭,布朗直接递给了温励。
温励打开后,看了一眼,随后抬起了头,说了电话之后的第一句话:“你答应了?”
“嗯。”
“我有叫你不要答应。”
“那天的事我最后打给了他,他帮我解决了。然后他提起这件事我觉得,我不答应不合适。”
温励露出反感的情绪,把请帖摔到一边,认真地说:“我认为我强调过的事,你应该理解。”
“是,我理解。可你也很关心我的朋友。”我决定摊开了说:“我不是小孩子了,知道该怎么跟人相处,会有度。我不喜欢这种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的感觉。”
他看着我,没说话。
那我继续:“你救了我弟弟的命,我承认,我一直很感激。可我觉得很害怕,你给了我很多幻想,可……”算了,我还是言简意赅一些:“我希望有自己的生活。”
温励想了想,问:“你希望继续见你弟弟?”
“嗯。”
“见梁正则?”
“嗯。”
“要做他的女伴。”他认真地强调,“做这种事?”
我犹豫了一下,说:“是。”
“我最后一次说我的想法。”他幽冷的蓝眼睛里充斥着无力和失望:“我认为男女之间没有友谊,纵容这种事只会带来恶果。梁正则,他很在意你。”
“那我为什么没有跟他在一起?”
“这是你跟他的事,但我不喜欢,我因此没有安全感。”他说:“sam是我的朋友,你并不了解他,你也不知道,做他这种身份的人的女伴会带来什么样的绯闻。我明白你自己的生活里并没有这些规则,可我相信很多人深受其害是因为不懂这些道理。”
“我打个比方。”我懂,于是说:“如果你突然不要我了,我又失去了所有朋友。你不喜欢的子衿,你认为跟我有暧昧的梁正则,还有你过度关心的叶子……有事谁来帮我?你有那么多选择。”
他蹙起眉,沉默。
“你不爱听这种话。”我低下头,老实地说:“当我看到你跟皇甫纪香在一起,听到那个……初恋握着你的电话时候,我的感觉跟你现在一样,肯定比你现在还难受。你没有我只是失去了一个女人,如果我没有你,我就什么都没了。”
这天的最后,温励把那张请帖给了我,说:“如果坚决要去,我们就离婚吧。”
我握着请帖,心里开始害怕,觉得生活真不公平。
他又道:“我会按照米国的标准给你付赡养费,之前说好的钱,也会如数给你。就这样,一周之内就搬走吧。”
我大约是满意了,点了头,说:“好。”
站起身时,他抬起头,看着我,口气很冷很冷:“不要后悔。”
“好。”
嗯,我失去了一个顶好的男朋友,也失去了一次嫁入豪门的机会。
还失去了一个我很喜欢的人。
可我一点都不后悔,因为想要自己的生活,想要被尊重有朋友的权利。我还想,等我和温励分手了,我是不是就不计较他和叶子的可能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