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相信任谁都无法相信这样的解释,我这个素来过分敏感的人,甚至听出了一种牵强感。
但我决定就此揭过:“那我知道了。”我力求诚恳:“我是有点不高兴,但你那么跟她解释,我也可以理解。现在你这样一说,我就觉得是我太过分了。”
他笑了起来,满脸皆是放松。
我望着他,尽量让自己笑。在心里想,这个世界上什么都可能发生,我不可以只看到表面上的难过,也许另一面,是在为我考虑。
后来我俩愉快地吃过了饭,我把那天发生的整件事都说了一遍。
温励立刻问:“你没有让司机送她回家吗?”
“没有。”我进一步解释细节:“因为我想起来要打给她时候,她已经在路上了。”
温励立刻蹙起眉,脸上露出不悦:“谁送她回去?”
“我不知道……”
“我以为你已经理解了我的意思。”温励靠到椅背上,露出我从没见过的焦头烂额:“你要照顾好她。”
我自诩还算大度,但我看着他这样的表情,实在大度不起来了。嗫嚅了好久,说:“她跟我吵架了。”
温励神色好了一些:“你们不是朋友吗?”
“我的意思是……”我现在彻底没食欲了:“她跟我吵架的那种感觉,很像是有什么难以启齿的事。”
温励的目光瞬也不顺地盯着我:“你是什么意思?”
“按道理说,我是应该照顾她。可作为我的老公,应该是对她说,‘请多多照顾温柔’,好像才比较对。”所有的疑点都指向这里,温励和叶子应该是通过我才认识的吧?
想到这种万一,我就有种不顾一切想离婚的感觉。
温励很冷静地看着我,对我的疑问完全没有要解释的意思:“她是你的朋友,我希望这段时间你可以照顾她一些,详情我现在不能解释。你难道不信任你们之间的感情?如果只是因为吵架,你大可不必在意,她一直对你很好不是吗?”
我看着他,许久,点了头。
温励发布了任务:“亲自去她家里看看她,仔细观察一下,回来告诉我,好吗?”
“好。”
这顿饭的伊始,我和温励吵了架,中间和好,结束时又吵了架。
当然,我的态度很好,很乖巧,他一定看不出我在生气。
下午叶子没有来上课,我给她家打电话,叶伯伯接的,说叶子的妈妈去旅游了,她是有点不舒服,在家歇着呢。
我说我想去看她,叶伯伯笑呵呵地答应了,特意叮咛我别带东西。
我平时的确不带,是嫁了温励之后才开始带。可能这样让叶伯伯不高兴了,觉得我把自己当外人。
这样一想,我又觉得温励有道理。她是我的朋友,一家人都待我好,在我危难时伸出援手,我怎么可以怀疑这种恶心的事?
可即使这样想,我这一下午依旧是如坐针毡。我甚至想到女人间的友谊,是不是就是这样,能够抵抗很多事,却抵不过一个男人?
这样的焦虑一直持续到下课,我赶去了叶子家。
叶伯伯专程吩咐保姆做了饭,都是我喜欢吃的。
叶子也在,坐在我旁边,脸色看起来很好,整个人却完全没精神。
我问:“你病好点了吗?”
“好多了。”她有点冷淡地说:“明天我就去学校了。”
“哦。”我见她态度如此,很懈怠地不再问了。
晚饭吃得貌合神离,叶伯伯一如往常地有趣,讲了很多有趣的故事。
结束之后我跟着叶子去她的房间,她径直在床上躺下,盖上了被子。
我问:“你真的还好吗?看过医生没有?”
“感冒不用看医生。”她看向我,凶巴巴地说:“你没常识啊?”
“哦……”我决定试探一下:“温励要我来看你。”
她看着我,目光看上去挺坦然的:“替我谢谢他。”
“他也不知怎么了。”我干笑着说:“要我多照顾你,多奇怪……你还在生我的气吗?”
叶子久久没有说话,突然咬着牙,慢慢地吐出了两个字:“出去。”
“嗯?”
“出去。”她认真地重复:“我想静一静。”
她脸上是那种令人心寒的冷漠,几乎就在一瞬间,彻底打败了我。
于是我想了想,从包里拿了一万块出来,放在桌上,说:“自己买点营养品。”
叶子顿时坐起了身:“你什么意思?”
“我什么意思?”我力求平静,她为什么这么理直气壮:“你帮了我很多忙,我老公又关心你。我没什么能给的,只能给你钱来慰问你。”
她瞪着我,没说话。
“我走了。”
出门后,我没有去坐地铁和王姐回合,而是找了条相对僻静的街道,自己慢慢地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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