则龇牙咧嘴地点头,说:“真谢谢了。”
阿狸笑了一声,说:“安心养病。”又对我们说:“早点回去。拜拜。”
我去把阿狸送到门口,并给温励打了个电话,汇报情况让他接我们。
回来时看到叶子正握着梁正则的手,这个角度能看到她红着的眼睛。
梁正则露出了我认识他这么多年以来第一个堪称乖巧的神情,他就那么让她握着,脸上讪讪的,有点无奈,又有点感动。
我进也不是,退也不是,只好一动不动地站在那里,希望他们没有发现我。
但梁正则跟我是脸对脸,最后还是抬起了头,看到我,脸色一僵,快速地抽出了手,说:“怎么了你?”
我回过神,连忙摆手解释:“想出去怕打扰你们,我这就出去。”
“不用。”叶子抹了一把脸,扭头冲我笑了笑,说:“我就是吓了一跳。”
“我点头。”梁妈妈仅凭口述就相信了阿狸的话,由此可见,三条人命不会是假的。
闹到这个地步,我们显然是赢了,但想起那几个人跪着的可怜样子,又觉得自己叫阿狸或许是个错误的决定。
应该说,从那个人的手搭在我腰上,我就该聪明地躲开,而不是鲁莽地惹事。
不论怎样,罪不至死,而这一切好像又是因我而起。
我对叶子说:“温励十分钟就到,我们送你先回去。”
她笑笑,说:“不用。”
“他说一定要我们送你。”我看向梁正则:“我们明天再来看你,今天真的……太谢谢你了。”
梁正则看着我,没说话。
又闲聊了几分钟,主要是我们问他后续处理的过程,但他死活不肯说,终于还是什么都没套出来。
温励打来电话,告诉我他已经在楼下,要我们下去。
我和叶子跟梁正则告了别,正要出去梁正则忽然叫住了我:“温柔。”
我转过身:“嗯?”
“别跟我说谢谢,我最烦这两个字,太官方。”他脸上挂着吊儿郎当的笑容,这幅平时让我讨厌至极的嘴脸,此时莫名地拉近了不少距离:“咱们是朋友,不可能看着你吃亏。”
我觉得一阵心暖:“谢……我收下了。”
他笑了起来,说:“快去吧。”然后深深地看了叶子一眼,而叶子始终都没有转头。
出去后,叶子一直闷闷不乐的,我在电梯里问她:“你还喜欢他?”
“不算喜欢。”叶子低着头,脸上的表情很不开心:“我也说不上来,有时候真羡慕那种分了手就一拍两散的,至少眼不见心不烦。”她看着我,露出了无奈的苦笑:“他要是个纯人渣,我肯定也就做到了。”
我没敢再问,因为叶子很少露出这样的表情,悲哀却不悲悯。
上车后,温励和叶子打了招呼,他在她脸上认真地看了几眼,便一边发动汽车,一边随意地问:“你同学好点了吗?”
是问后排的叶子,不是问我。
叶子点头,说:“挺好的,没什么事了。”
“那就好。”温励打着方向盘,抽空按了按我的头,问:“又在自责了吗?”
“嗯……”
他温柔地捏了捏我的脸,没再说话。
送叶子到楼下时,温励很认真地对她说:“到家之后给温柔发个信息,好吗?”
“嗯。”叶子说:“谢谢温先生。”
一直看着她上了楼,我收到了信息,温励才缓缓地把车开了出去,一边问我:“她还在跟那个蔡贤联络吗?”
“好像没有了。”
温励蹙起眉:“你没有跟她说吗?”
“我……”天哪,我忘了:“我现在就给她发信息。”我拿出手机,一边按着,一边说:“不过我一直都有跟她说我不喜欢那个人。”
“嗯。”温励说:“sam今天具体都说了些什么?仔细告诉我一遍。”
我仔仔细细地,把我能回忆起的所有细节,神态,表情,全都说了一遍。
温励听过之后,脸上出现了很明显的放松,轻轻地嘀咕:“真不知道他想搞什么。”
“怎么了?”
“没事。”温励瞟了我一眼,伸手捏我的脸,柔声道:“这么说叶子是对梁正则有好感?”
“啊?”我说:“有吧,他俩交往过。”
“喔……”温励忽然笑了,道:“离梁正则远一点吧,尽量不要再见面。”
我看向他,心里有点不情愿。
我承认,今天的事令我再也无法讨厌梁正则,心里似乎开始明白他为什么总有煽动力。除了钱,真的有一些令人刮目的特质。
偏偏他又是跟我最熟的一个人。
子衿被温励隔离后,我总忍不住地想一个很重要的问题:我到底要不要牺牲这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