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等我睡饱再醒来时,已是十点多,下楼发现温励已经走了。
我吃了几口早餐,突然想起了子衿,连忙穿上衣服冲去了医院。
熟门熟路地找到病房,病床上却空空如也。我心里一阵不安,赶紧去找宿伯伯,他到是很平静,笑着叫我坐,说:“新的方案已经连夜研究出来了,子衿需要隔离治疗,最近不能早普通病房了。”
“隔离治疗?”我问:“为什么?”
“这是治疗需要。”宿医生说了一大串很专业的名词,把我绕得十分晕,说完后,还问我:“听懂了吗?无菌室可以减少感染的概率。”
我点头:“可是我要怎么见到他呢?”
怎么感觉怪怪的?子衿的伤口都好了,又不开颅,为什么要怕感染?
可是他说的那些特别专业的话我又听不懂,总不能拿子衿的小命开玩笑,便不敢拒绝,问:“无菌室我也能进去吧?”
“最好少进去,而且你情绪容易激动。”宿医生笑着说:“这也是为他的健康考虑,其实无菌室价格非常昂贵,为此还专门问了一下你丈夫,这样他很快就会康复了!”
我心里还是怪没底的,便借口去卫生间,在手机上下了款录音软件,打开来,放回包包里,继续回来问宿医生:“宿伯伯,我们家子衿……真的是治疗吧?我听说有那种坏人,把子衿这样的弄去研究病毒啊什么的,回头再跟我说治疗无效了,那怎么办……”
“放心,他就算治不好,也不会比现在更恶化。”宿医生露出那种药到病除,百年老字号的保障笑容:“根据现有的资料来看,他能治好的概率非常的高。你这孩子在担心什么呢?我们这是省里的甲级医院,我跟你叶伯伯也是几十年的交情。”
我干笑一声,解释:“子衿是我唯一的亲人,他都睁眼了,我不能害了他啊。”
“我带你去看看他,隔着玻璃能看到的,不过我觉得你一个星期来一次就行了,到时让你进去。”宿伯伯站起身,笑呵呵地说。
于是我们来到无菌室。
据宿医生说,无菌室的环境和icu类似,但主要用于治疗子衿这一类病人。房间很新,窗帘半合着,我费了好大劲,才看到里面的子衿。他睁着眼睛,望着天花板,面无表情的样子像条小鱼。
看到他没事我就放心了,但谨慎起见,还是去了一趟叶子家。
今天正好是周日,叶子在家,叶伯伯也在。因为我要问得事比较敏感,我还买了点水果,结果进去的时候被叶子狠狠给了一个爆栗,说我把自己当外人。
宿伯伯毕竟是这次找的熟人,叶子一家却不会伤害我。叶伯伯是著名的山水画家,为人谦和有礼,从来都不嫌弃我的家庭,他送过我画具,也给子衿买过学习光盘,家里有不用的电脑什么的,都会优先考虑我们。
子衿在的时候,我们就常常一起来叶子家里玩,叶伯母会给我们做好吃的,还给我和子衿分别打过一件毛衣。
如果不是因为事情重要,我是绝对不会质疑叶子一家的。
不过在我忸怩地表达完了想法以后,叶伯伯立刻就笑了,说:“这是正经事,我给医院的其他同事打个电话,问一问,老宿跟我关系是好,但毕竟跟你这还隔着一层。”
说完,他就开始打电话,问了好几个人,听那话,是没有问题。
果然,叶伯伯放下电话后,对我说:“放心吧,是正常的治疗,是那些专家们一起讨论出来的方案。你别担心,没有坏心思,复课的事怎么样了?我见到已经没有消息了。”
“还没有人通知我。”我说:“不过我们导师都有来辅导我。”
“哎,其实在我看来,把画卖给稍微坏一点的人并不重要,尤其是抽象派,能卖掉就谢天谢地。”叶伯伯叹了口气,无奈地说:“能够欣赏抽象派作品的人原本就少,你的色彩又那么浓烈,会被个性强烈的人喜欢很正常。只是黑帮……唉,画家是公众人物,沾上这些,就不免会被攻击。”
我点头:“我知道,以后我会注意,绝对不会卖给名声不好的人了。”
再说以后也不一定卖不卖得掉,这次还是因为皇甫纪香和温励……
对哦!等温励回来,我一定要问问他皇甫纪香的事。
我都赶在饭点来了,自然要蹭饭,叶伯母做饭好吃极了,我喜欢得不得了,她今天还做了我喜欢的狮子头,吃得我满嘴流油,觉得自己走上了人生巅峰。
席间,叶子忽然问:“爸,你知道下星期六龙会所有个书法节吗?”
叶伯伯点头:“知道啊。”
“我想去,听说主办人是蔡伯伯,你跟他说一声好不好?”叶子说到这,转头看向我:“星期六你有事吗?”
我摇头:“应该没有。”
“那就一起来!”她说:“听说超多国内名家,也许也有抽象派画家呢?正好我自己怪无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