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也全当做什么都未听到,他的脸上挂着标准的公式化的微笑,没有多余的寒暄,只有每个贵族都会的那句开场白,“女士们先生们,欢迎光临寒舍……”
“那么我宣布,宴会开始。”
他端过旁边仆人端来的红色液体,作为主人一饮而尽。
当然,这是真正的红酒,而非血族赖以生存的东西。他不是一个不自律警觉的人,他还无法劝服自己以血为食。
每个人都有坚守的底线,来到这个世界后,姜晨又发觉到了这个底线。茹毛饮血,他实在不想去与这个词挂钩。
万一他如此做了,恐怕还要担忧未来做人留下什么不可逆转的后遗症。
更何况,长久以来,姜晨最讨厌的东西,莫过于死亡与鲜血。
鲜血与死,是同等令人厌恶的存在。
若是问他为何那样确定还有以后,姜晨也只能说,是凭这么多年来所得来的经验。而且他还能确定,这个存在的未来恐怕也不会太清闲。
活了这么多年,找了这么多年,姜晨不会连这些显而易见的不断针对他的所谓天意都看不出来。
音乐再次响起。
他并没有一个舞伴,也没有任何要过来跳舞的意思。
这让不少人都皱起了眉头。无论如何,这种行为都实在算不上礼貌。
作为这个舞会的主人,怎能不带上舞伴,也不跳这第一支舞,尤其是在这个最讲究礼仪的族群中。
这样一个血统纯正的伯爵大人,无疑是十分吸引在场稍低等血族的目光。但是他并没有融入这个舞会的意思,这让对他抱有一些目的的人有些为难。
这个盛会,原本就只是血族苏醒的惯例罢了。姜晨本没有要举办晚会的意思,也没有要做这个主人的意思。在舞池中,他们递来的饮料会是什么,姜晨并不能把握。既然如此,他也不必勉强自己。
一曲结束。
跳舞的人四散开来,或坐或停。
这个宴厅足够的大,中央是舞池,两方摆了八角座椅,每张座上都铺着红色天鹅绒软垫,坠下来的流苏是金色的丝线。
红与金,典雅而奢华。
这里的一切,无一不透露出主人高雅的品味与情操。
虽然这是个刚醒来的主人,而且这情操的摆设是百年前就存在的。
穿着统一黑白管家服的侍者托着酒盘在其中穿梭。
酒盘里是透明的高脚杯,高脚杯里是鲜红的液体。
对于血族而言。
也许是无味的葡萄酒,也许是甘甜的鲜美的,人的生血。
灯火煌煌。
这座城堡难得还有这样热闹的时候,今日侍者们也表现的相当敬业,至少他们都没有丢了这位沉眠已久才行过来的伯爵的面子。
他坐在角落里,插了块在血族宴会中只能当作摆设的糕点。
根本味同嚼蜡。
真的嚼蜡的那种。
油腻,恶心,还毫无营养。
暗地里偷偷观察他的人看到他将蛋糕放进嘴里,立刻表述了这个感觉。这感觉是新生血族必然会经历的,因为他们总是很好奇人类的食物,或者想知道他们该能不能吃人类的食物。
他只是微微皱了皱眉,没有表达喜欢或是厌恶,只是他放下了叉子。
图勒夫人拉着她的女儿走到他的桌前,提起裙角施了一礼,“夜安,德古拉伯爵。”
姜晨微微蹙眉,原本已对这宴会有些不耐。但此时,他还是点了点头,相当符合当下规范的回道,“夜安,夫人,小姐。”
上一世,虽然没有找到他想找的东西,但没有莫名其妙狗带,总觉得对于这些人忍耐力都提高了许多。
他一眼扫过,将这两血族基本记下。
图勒夫人拉过塔斯贝娜,“这是我的女儿,图勒氏的后代,我想伯爵大人会有兴趣认识认识。”
姜晨的视线落到她身上,“夫人的女儿,确实很不同。”
塔斯贝娜脸色通红,又有些无可奈何,她只能回一句,“伯爵大人也很特别。”
姜晨微微一笑,温雅又谦和的表达歉意,偏生让人无法拒绝,“抱歉,因为刚刚醒来的缘故,我现在有些累了,不介意我失陪一会儿么?”
图勒夫人还能说什么,即使明知是搪塞,她只能也跟着叹息,“哦……这可真是不幸。我向您表达最关切的问安,祝伯爵大人早日康复!撒旦与你同在。”
这个时代的女子,腰细的过分。这是不分人族还是血族。
这是很久以前就流传下来的一种畸形的审美,不用时间,根本无法改变。
姜晨收回视线点了点头,“承蒙吉言。”
他拿起他的外套从容的又踏上了阶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