侄儿明明说是计三多先说话,计三多喝问你们一次进来这么多人想干嘛,让无关人等立即退出。”
“这........”吕益迟疑了一下,偷偷瞥了秦牧一眼,发现秦牧双止正冷冷地盯着他,吓得他大汗淋漓,连忙低下头去,可这一低头,刚才又对上季大光那狰狞的头颅,那种惊悸感让他全身直打颤。
“说!是不是这样?”
“啊............是是是,请县尊大人恕罪,方才我一时没想起来,请县尊大人恕罪.......”
秦牧坚信,吕益等人若是做假证,即便事前反复窜供过,也不可面面具到,必定有破绽可寻,他才问吕益几个问题,就感觉到他的回答破绽百出。
第一个问题,能确切答出来很正常,但第二个问题吕益答得太确定,这立即引起了秦牧的怀疑。
试想,几天前一群人去找计三多,正常情况下,谁能记得自己进门时先迈左脚还是右脚?
至于后来秦牧声称吕同芳说计三多先说的话,那根本就是秦牧临时捏造的,吕益被他一诈,竟然连声附和起来,这更进一步说明他们是在做假证。
接下来,秦牧继续发问,惊慌失措的吕益回答起来更是漏洞百出,前后矛盾,不到一盏茶功夫,难以自圆其说的吕益就瘫倒在了地上。
季大光的血迹未干,那狰狞的人头双目还怒睁着,这一切给吕益造成了无比沉重的心里压力。
之前谁会想到文质彬彬的秦牧查起案来,根本不按朝廷的规矩来,手段如此之狠辣,一经查实,根本不需要你画押认罪,根本不怕将来朝廷追究,大好的头颅说砍就砍了。
这那里是知县在审案啊,这分明是阎王爷在判人生死。
不光是吕益瘫了,吕谦以及一同来告状的那几多个乡绅都一齐瘫了,他们准备得不可谓不充分,人证物证真中有假,假中有真,若是按以往的知县坐在衙门里审案,不知要扯皮到什么时候。
事情闹大久,拖久了,整个会昌的“土改”就难以进行下去,秦牧自己也会焦头烂额,到时再有王拱出面支持,他们可谓是有恃无恐。
然而,他们做梦也没想到他们去衙门告状的同时,驿馆里的王拱连屎尿都只能拉裤裆里了,自身尚且难保,哪里还能为他们撑腰。
而秦牧更没担心将来朝廷追究的意思,杀起人来连眼睛都不眨一下,他们精心准备的那些伎俩,在这血淋淋的人头之前,一似轻冰见日消。
整个案件很快查明,计三多等人主动索贿在前,吕谦等人将计就计,故意将一千亩田契藏起来没有提交造册登记,任由计三多等人将千亩良田分给灾民,然后让人作伪证。
这真中带假,最难分辨。一般而言,计三多等人索贿的事情一经查实,被定义为“坏人”后,那他们再想否认见过千亩田契,就很难让人采信了。
只要吕谦等人再一口咬定一切都是计三多索贿不成故意作梗,胜算就多达九成。然而季大光一颗人头摆在那里,把吕益先吓瘫了,才使得此案得以迅速告破。
审清案情后,秦牧快刀斩乱麻,计三多等人强取民财,中饱私囊,杖一百,发配周田盐矿作苦工。吕谦等人栽赃嫁祸,阴谋阻挠吏治,判籍没家产,举家发配周田挖盐矿。
涉案方双都被发配到周田去了,做苦力虽然苦,但总算保住了性命,说来他们还真得感谢周田盐矿,若不是秦牧正需要人手,只怕他们的下场只会更惨。
枪打出头鸟,谁让你们冒出来找事呢?
留给秦牧的时间不多,他必须迅速分田分地,抢耕抢种,安定地方,然后才能把军队收拢起来强训,提高作战能力。
若是历史没有改变,八月张献忠就会席卷湖广,进兵江西。
张献忠的叛军是名声最为狼藉的一支叛军,他们就象漫天的蝗虫,所过之处,寸草不留,一扫而光,破坏力之强无与伦比。
留给秦牧的时间不过三个月,若不能练出一支象样的军队挡住张献忠,阻止这群蝗虫入境的话,赣州将会变成一片白地,秦牧也不用再玩了,没了崛起的基石,等着做满清奴才吧。
秦牧严厉处理此案,对其它各处的小吏和兵丁起到了极大的震慑作用。
地方上的乡绅更不用说了,吕谦一家生不如死,其他十一个乡绅也因同谋罪被罚去了九成的家产,谁还敢再去招惹秦牧这个不按牌理出牌的恶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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