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玉栏好笑地说:“殿下放心,琼华宫还没这么胆大包天的贼人。”
支走玉栏之后,裴清殊转过头来,捏着另一锭金子,走向玉岫,向她递了过去。
玉岫见了,大惊道:“这……这奴婢怎么敢当。奴婢得了淑妃娘娘的赏钱,已经很感激了,哪里还敢要殿下的赏钱。”
刚才她看裴清殊拿出两个金元宝来,还以为是一个给玉栏,一个给孙妈妈的,怎么都没想到裴清殊竟然会给自己。
裴清殊笑眯眯地说:“你和玉栏都是我身边的大宫女,怎么能只给她一个人呢,收着吧。”
玉岫却坚决不肯收:“奴婢惶恐,奴婢虽然同为一等宫女,可是奴婢……奴婢做的不如玉栏多,当不起殿下的赏。”
玉岫说的是事实,和尽心尽力的玉栏相比,玉岫对于伺候裴清殊这件事情虽然说不上失职,但是并不怎么热络,每日只是完成本职工作就算完了,从来没有真正为裴清殊操过什么心。
和大家接一样的赏钱,玉岫受之无愧。可是要她像玉栏一样,额外领裴清殊的赏赐,玉岫觉得脸上火辣辣的,羞愧难当。
裴清殊淡淡地问:“你不肯要,是看不起我么?”
“奴婢不敢!奴婢只是没脸收殿下的赏赐……不过殿下待奴婢的这份心意,奴婢着实感动。殿下请放心,奴婢以后一定改过自新,好好侍奉殿下。”
她坚持不肯要,裴清殊也没强逼。见玉岫态度真诚,裴清殊便把她虚扶起来道:“玉岫姐姐有这个心就好。”
其实玉岫人不坏,就是和积极的玉栏相比,才会显得有一点消极怠工。裴清殊无事时都了解过了,玉栏的父母是傅家的家奴,玉栏生来就是奴籍,所以才这样会伺候人。玉岫进宫前虽不是什么大户人家的千金小姐,但她家里是开绸缎庄的,也是好人家出来的女儿,打小没伺候过人的。她识文断字,审美又很高,裴清殊不想放着人才不用,这才想着和玉岫交交心,让她真正愿意为己用。
现在看来,这个小目标已经基本达成了。
最后那一锭金子,裴清殊到底还是给了孙妈妈。
孙妈妈本是不肯要的:“殿下现在都不吃奴婢的奶水了,奴婢就和普通宫人没什么两样,却比他们平白多出好多月钱,奴婢这心里头本来就过意不去,哪能还要殿下的银子……”
“当年要不是妈妈愿意进寒香殿,我可能早都饿死了。要往大了说,妈妈对我有救命之恩。”
孙妈妈见他这样懂事,只觉自己这些年来的辛苦完全没有白费。真是应了淑妃那句话,就是现在死了,她都值了。
“这都是应当应分的事情,殿下说这些做什么……您打赏玉栏姑娘她们,那是没什么说的,可咱们不一样。说句大不敬的话,在奴婢心里,早就把殿下当成自个儿的亲生儿子看待了……殿下真的不用对奴婢如此客气。”
“我不是同妈妈客气,而是有事要妈妈去办。”
孙妈妈一愣:“有事?”她奇怪地看着裴清殊:“淑妃娘娘不是说,她已经让人关照寒香殿了吗?殿下还要花钱打点吗?”
裴清殊摇摇头:“劳烦妈妈把这金子送回家去吧。”
“回家?殿下是说我家?”
裴清殊颔首道:“妈妈已经好些年没回过家了吧?不如我给你放两天假,回家去看看。我记得妈妈生的也是个儿子,就比我大几个月吧?”
一提起自己多年未见过的亲生儿子,孙妈妈的眼泪就掉下来了:“劳殿下惦记着,我那个哥儿小名叫虎儿,是夏天生的,上个月刚满五岁。”
“这就是了,妈妈这回家去,麻烦您帮我问问,虎儿哥哥愿不愿意进宫来,给我做个伴读。”
皇子进入长华殿读书之后,至少会选两个同龄的男孩儿作为伴读。
一般来说,皇子选的伴读都是沾亲带故的人,尤其是自己母妃娘家的孩子。
俪妃的娘家早就没了联系了,也不方便联系。淑妃到时候应该会给他安排人,不过傅家的人对他这个养子态度如何还不好说。裴清殊早就想过了,不如把孙妈妈的儿子接进来,这样相处起来既放心,又能让孙妈妈母子团圆,算是一个两全其美之策了。
孙妈妈听了之后,果然十分欢喜,哪里有不答应的道理。第二天她便告了假,出宫回家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