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珍馐楼”的那一桌果真如萧停云所料,被二皇子萧琮招待的宾至如归,结果是——都喝高了。
萧琛很是头痛,这个二哥真行,招待来客还能把自己给搭进去。
他扶着萧琮,头痛的看他伸出手做出举杯的样子:“太子,干!”
万胤笑嘻嘻的被太子妃和五公主一左一右扶住,也嚷着:“干干干,孤先干为敬。”
淳于景也喝了不少,但眼神尚算清明,他板着脸对着萧琛抱拳:“太子不胜酒力,还望三殿下多担待。”
萧琛堆满笑,斜睨了二哥一眼:“哪里哪里,酒逢知己千杯少嘛。”
念世子有些尴尬的挠挠下巴,看样子琛是有点烦了。也不知道二殿下是怎么回事,以前不都是千杯不醉的?
他看着几个醉鬼提建议:“看样子今日实在太高兴了,连阿瑜都有些吃不消,不如不回驿站,安排太子一行直接在珍馐楼天字房睡一宿,三殿下看可好?”
也只能如此了,萧琛暗叹,幸好云弟跑得快,换他也想跑啊。
娉婷郡主和宇文馥不得不扶着萧瑜,她们二人一脸嫌弃,却还不能有二话。萧瑜也不老实,老想着推开娉婷。这样就成了宇文馥一人支撑他,被压的左倒右歪。
娉婷赶紧再上前死命招住他,恨得牙痒痒,骂道真是个猪!
淳于景冷眼旁观,觉得这画面太美不敢看,怕笑出声。
他也不伸出援手,只是接受了萧念的提议,派人里里外外的检查厢房,好让太子殿下入住。这个样子回驿馆还不知闹出点什么事,不如干脆就地休息。
萧念暗道倒霉,觉得今天亏大了,白招待一番酒水,还得再管住宿。管他们一宿也不是什么难事,问题是这可是贵客,住进他的地方就要负责安全,要为他们清场的!那可都是白花花的银两啊。
念世子忍痛去和天字房管事说,今日歇业清房,禁止外人出入。
终于安排好了醉汉,萧琛连忙脱了身,有阿念镇场子,他才懒得管。
萧琛没打算回宫,直接去了昭王府,接下来的行程未定,还要找云弟这个主心骨问一下。
淳于景安排好护卫,看着太子住的天字房门一关,嘴角勾起飘忽的笑,都好好睡一觉吧。
他见四下无人,一闪身就下了楼,能有这样的机会得之不易。守门的一看是土帛世子,也不拦阻,只当这位贵客是要回驿馆拿东西。
淳于景来到大街上,正午的阳光暖融融的撒在人身上,让人昏昏欲睡。他举目四望,依旧是熙熙攘攘。
随便找了个人问路,淳于景辨明方向,很轻易的再次来到了“芙蓉姿”。
这个时间芙蓉姿比早场要热闹多了。淳于景有些头疼,如此这般可怎么找。
迎客大姐走过来:“公子……”她觉得这位公子好面熟。凝神想了想,每日迎接客人的眼力让她几乎立刻有了印象。
这不是早场那位捉迷藏的贵公子吗,莫非还要来赶午场?她的笑有些挂不住。
淳于景一见有人迎过来,心里就有了主意,礼貌的躬身一揖:“大姐请了。”
迎客大姐见贵公子多礼,连忙还一个福礼,礼多人不怪啊。
“小可初来贵地,想打听一个人,不知大姐可知晓?”淳于景问。
“你想找谁,我可不一定认识。”
淳于景想象着贯叶早上的打扮,形容道:“大约这么高,梳着童子头,穿着灰色的书童衣服,长得眉清目秀,眼睛咕噜噜的很有神。而且,我看他晨间进了你们这里。”
迎客大姐释然的一笑,她还真认识:“你找他啊,难怪你来我们这里捉……”她轻咳一声,咽下迷藏二字。
看淳于景专注的看着自己,大姐瞬间觉得自己真厉害,谁都认识。
“他是景公子的书童,叫什么我不知道。”大姐耸耸肩。
淳于景呆滞,喃喃重复道:“景公子?”
他浓眉打结,“确定不是淳于公子吗?”
迎客大姐好笑的看他:“没听说过,我们这里原来只住过一个景公子。你形容的人,如果没错的话,就是他的书童。”
淳于景抓住她话里的重点,紧张地问:“原来?那现在呢?”
大姐摊手:“一早就搬走了。”
淳于景浑身浇了个透心凉,这就搬走了?也就是说,贯叶真的发现了他。
大姐回答完,见他不是来买衣服的,也就不想招待了,转身想走。被回过神的淳于景一把揪住,差点一个趔趄。
“抱歉。”淳于景神色焦急的道了一声歉,然后问:“敢问大姐,可知他们搬往何方?”
“真不知,他们以前也只是在这里画衣式图而已。”迎客大姐见他松了手,赶忙去招待下一位顾客,不然一会儿要被骂了。
淳于景两眼通红,贯叶二人竟然沦落到为他人画图营生,也不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