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名其妙的爱着。
风谣抬头看了眼他,被他眼底的柔情震慑。她苦涩的笑了笑,拉起他的手心又写了几个字:“阡陌哥哥,我想去楼下广场看看。”
“好,我带你去。”
沈阡陌点点头,为她戴上了一顶圆帽,又披了条围巾才抱着她下楼。特护见状,又连忙把她的轮椅推了下去,小心翼翼的放在了门外的小径上。
疗养院是一个依山傍水的地方,所以视野特别开阔。再加上这是冰岛政府投资修建,里面设施和结构都是最为顶级的。
风谣坐上轮椅,可以自己遥控着行驶。她回头看着沈阡陌正在和特护说着什么,便就控制着轮椅朝着大门而去。
从大楼到门口广场上大约几百米的距离,她一路慢悠悠的行驶,遇到了不少邻居,都在友善的跟她打招呼。她听不得,却看别人笑盈盈的,她也笑盈盈的。
疗养院大门外是一个偌大的广场,有喷泉,有雕塑,很有艺术感。
风谣滚动着轮椅来到喷泉边才停下,却是有些劳累。她的身体很糟糕,即便是坐在轮椅上不动,身体机能也都会感觉到很累,她能清楚的感受到自己因为胎儿的长大而逐渐衰弱。
她很释然,从醒过来时无意中看到诊断报告就已经坦然面对了。她依然记得自己的深仇大恨,记得风家的灭门大案,但独独的,不记得慕凌枭了。仿佛他已经硬生生从她记忆中抹去,一起与他有关的事情,都好像断档一样变得极其模糊。
她甚至……不记得腹中的孩子是谁的。这是个可怕的事情,但她已经不想去知道了。她在这里浑浑噩噩的过日子,过一天算一天!
远处,一道炙热的视线一直在她身上流转。她在人群中寻了很久,终于锁定了站在灌木下的那个一脸惊愕的男人。他的脸色苍白无色,眼圈微红,正死死的看着她,仿佛要把她生吞了一样。
她蹙了蹙眉,缓缓的把轮椅滚到了喷泉的另外一边,避开了他的视线。只是……那人影一个箭步上前挡在她的面前,依然是那么惊愕,那么苍白憔悴。
“瑶儿,你醒了?你还好吗?”
风谣盯着面前嘴巴一张一合的人,已经从嘴型上看出他在说什么。她怔了怔,拉着他的手写了三个字:“你是谁?”
“你怎么了?你不记得我了吗?我是……”
“慕凌枭,我不是让你不要接近丫头吗?”
他还没说完,就见得沈阡陌气匆匆的追上来挡在轮椅面前,一脸的震怒与害怕。怪不得今朝心里总是莫名的忐忑,原来是这个瘟神。他把风谣护在身后,根本不让她看他。他鸵鸟般的不希望她记得他,认得他。
“瑶儿怎么了?怎么不记得我了?还有,她怎么不会说话了?她怎么不能走了?”
慕凌枭此刻已经快疯掉了,拽着沈阡陌歇斯底里的咆哮着,根本无法平静自己。他要推开他去看风谣,却被他死死挡着,不让他过去。
“你来做什么?谁告诉你她在这里的?哪个王八蛋告诉你的?”沈阡陌气得暴跳如雷,挥着拳头就要砸上去。他怕慕凌枭,怕他带走风谣。
“阡陌,我只是看看她,求求你告诉我她怎么了?她到底怎么了?”慕凌枭示弱了,松开了拽着沈阡陌的手,他不能惹怒他,他不是来吵架的。
“你看完就走?”沈阡陌的脸色还是气呼呼的,但更多的是惊恐,不安。
“恩,看完就走。”
慕凌枭心颤了一下,苦涩的点了点头。他的女人,他最爱的女人,却要这么卑微的来看她,还不能靠近她。不知道是他的悲哀,还是他们俩的悲哀。
沈阡陌防贼似得把慕凌枭拉到一侧,阴森森的瞪着他看了半天,才把风谣的情况告诉给了他。
“她醒过来就听不到声音,也不能说话,走路也不行。她的身体在随着胎儿的长大而迅速衰竭,可能也活不了多久了。”
“那她为什么不认识我了?她失忆了吗?”
“好像是,又好像不是。她醒过来没有提及有关于你的一切,跟你有关的事情也非常模糊。我觉得,她是不是把你给忘记了,所以和你有关的事情也都不记得了。”
“……怎么会这样?”慕凌枭惊恐的看着沈阡陌,不相信他的说辞,却又不得不信。方才她不就在问他是谁么?她是根本不记得他了。
“好了,她的情况我已经告诉你了,你可以走了。”
说完后,沈阡陌毫不犹豫的要赶走慕凌枭。即便风谣已经时日无多,他也不愿意他出现在这里。
他只想静静的陪着她,走完这段弹指间的功夫。慕凌枭没有坚持留下,盯着风谣看了很久,才转身落寞的离去。
风谣拧着眉盯着他远走,茫然的双眸忽然间浮上了一层水雾,特别的莫名其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