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是自己“一家”团聚的日子。再者,这是司徒家的宴会,参宴的都是举足轻重的亲近人等。
居然,是自己的疏忽,让一个女人弄乱了。他现在有些质疑,自己这样的隐忍,到底是不是有必要的。
顾若蓝呆坐在地上,好一会儿,才在服务生的搀扶下,站起来。身上的水浸透了,她的眼睛微微发酸发胀。
“顾小姐您...”服务生善意地开口。
“闭嘴!”她恨然地冷冷地瞪了一眼,制止了对方接下来的劝慰。看着对方戛然而止的样子,她缓缓地往化妆室走去。习惯了骄傲示人,除了对司徒雷焰,绝不会对任何人服软示弱。
身上的感觉不好,更难受的,是心痛。
顾若蓝愣神地看着镜子里狼狈的自己,像一个可笑的小丑一般。她有些失常地盯着那张苍白的脸,左右仔细地看了看,露出一丝苦笑。
片刻后,休息室的门被轻缓地敲击着。
“进。”司徒雷焰暗沉地看着逐渐推开的门板,缓缓出现了顾若蓝卸去妆容的脸。
“焰,我...来了。”顾若蓝走到跟前,低了头,轻轻地坐在了他旁边的沙发上。心头,泛起阴霾,不知道接下来又要发生点儿什么。
她,已经不太确定了。
“你是怎么承诺的,你自己说。”司徒雷焰带着最深的愠怒,冷然发问。
顾若蓝满眼慌乱,她的惊惧从未他入门坎的一刻,直直地上升,直到司徒雷焰开口,油然上升到极点。她想要辩解,却张了张口,什么都说不出来。
“这就是你答应我的?”司徒雷焰并不理会她的黯然,依旧带着逼迫的语气。
安静。
随即而来的,是良久的安静。
整个休息室里,司徒雷焰深邃的眼眸毫无任何表情,坚毅的薄唇始终带着平静的弧线,他看着顾若蓝不带任何修饰而发白的脸,持久不再说话。
顾若蓝揣着和缓的声音,打破了安然的静谧,她开口:“焰,我的确是一时情急。我真的...受不了,受不了你们看上去像是一家人的样子,我却远远的,就像...被抛弃了一样。”说着,声音,逐渐地呜咽。
“你到底要什么,我现在倒是有些不明白了。”司徒雷焰的双眸更暗沉了一些,语罢,他显然流露了极度的不悦。
“焰,我要你——”顾若蓝忽然起身,扑到司徒雷焰的身上,“我要你,我只要你!”眼泪,不知不觉已经滑下来。
能感觉到司徒雷焰英挺的身躯陷在沙发上,却僵持着并不做反应,顾若蓝更执意地将他拥得更紧,生怕一松手便失去了一样。
“你冷静一下。”司徒雷焰的语气里,没有任何兴致。关于顾若蓝的眼泪,他已然有了免疫力。尤其是,一旦想到她令人发指的行径,他无论如何,也抑制不住反感。
“我冷静不下来...焰,我真的希望你能知道,我有多爱你,”顾若蓝的眼泪瞬间又滑下来,“从我爱上你的时候,就从来没想过要和你分开。我真的...爱你,爱你。”
这句话,却勾起了司徒雷焰更深层次的不悦。
他抬手,将揽在自己脖颈的她的手臂拉下来,看着她流泪不止的样子。
恐怕,换做几年前的自己,真的会相信,她的眼泪是真的吧。他睥睨地看着委屈地盯着自己的顾若蓝,将她拉到一旁,动作中,流露着对她的抵触:“冷静,你明白我的意思。”
她的心机太重,而他,也日渐觉得疲乏。
“焰,我知道你一定会怪我,”顾若蓝伸出指尖,抹了抹眼角的泪,嗓音依旧有些不稳,“但求你,再原谅我一次。好吗?”
现在的她,开始懊悔起自己的不情之举,没有达到目的不说,更让自己陷入一种深渊。纵使现在留在了这里,感觉,却明显与之前不同。
顾若蓝紧紧地盯着司徒雷焰的神情,妄图从中发现一点什么轨迹。
然而,司徒雷焰却起身,以一种俯视的目光看了看她,转身,走到窗前:“你现在,不是第一次伤害她,这次,是最后一次么?”他紧绷着心,随时收着话语,不露罅隙,却要对她的行为点到为止。
不是...第一次...
“焰...”顾若蓝猛然抬眸,看着司徒雷焰那个霸道强势得让人噤若寒蝉的背影,他如果不这么说的话,她恐怕还可以佯装无辜。
而现在,他的意思,是知道了自己什么吗?顾若蓝不太确定,脑海飞速地搜索着自己曾经是否露出过任何马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