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华抬起亮晶晶的眸子,微勾了唇角:“这是母后给的?”
陌孤寒微微颔首:“这香瓜并非是皇室菜棚里种植,而是有官员自巴蜀进京,千里迢迢地带来孝敬母后的,这时节比较稀罕。母后特意留了几个给你尝鲜,叮嘱朕带来给你。而且,母后可是第一次那般夸赞你。”
“夸我?”月华诧异地抬头:“夸我什么?”
陌孤寒抬起手,帮她将嘴角上的瓜汁擦拭干净:“今日母后顾虑不周,多亏了你从中周全。否则若是泠妃和雅婕妤果真折腾出什么事情来,攀扯在鹤妃身上,不管不顾地胡乱作为,鹤妃娘家的弟兄们问起来,朕委实无法交代。
我们纵然是都不相信这些怪力乱神的说法,但是总是对死者的不敬,遭人诟病。鹤妃已经去了,再借此大做文章,岂不无事生非?”
月华抿唇一笑:“那雅婕妤如今身子可好些了?”
陌孤寒点点头:“原本就是心里有鬼,被吓破了胆子。如今太医院里几剂汤药下去,肯定见效。”
“皇上没有去探望探望么?”月华揶揄道:“人家那样眼巴巴地盼着你。”
陌孤寒作势欲夺她手里的香瓜,月华赶紧扭身躲过去,“嘻嘻”一笑。
“看你这般小气的人,每次还故作大度。朕若是果真去探望她,某些人嘴上不说,心里还不是暗自生闷气?”
被陌孤寒一言说到了心坎里,月华不好意思地笑笑,索性坦然承认道:“好吧,我好像确实做不到那样贤惠。一开始,总觉得自己也可以三从四德,也可以活成他们标榜的那种贤德女人。可惜,慢慢地就不受控制,自私,善妒,活成了自己也讨厌的样子。”
陌孤寒一把将她揽进怀里:“你只需要活成最率真的你,哪怕一身的缺点,朕负责包容你。”
“甜言蜜语。”月华皱皱鼻子:“比妾身手里的瓜还要甜。”
陌孤寒朗笑,发绳上缀着的玉珠子垂下来,就荡漾在月华的面前。月华伸出一只手去捉,猛然间想起来,出声问道:“你能将这玉珠子弹出去,然后击中目标的时候碎为齑粉吗?”
“怎么突然想起来问这个?”陌孤寒也把玩着她胸前的一缕秀发,漫不经心地问。
“冷不丁想起一件极重要的事情来,觉得疑惑,所以问问。”
“什么事情?”
月华张口欲言,想了想又咽了回去:“现在只是觉得蹊跷,等到确定了再告诉你知道。”
陌孤寒也不追问,低头瞅一眼自己发绳上的玉珠子:“这倒不过是微末的雕虫小技,但凡修习过内功心法的人都可以做到。”
“那若是这样暗箭伤人的话,岂不隐蔽?被击中的人也不会觉察究竟是被什么所伤。”
陌孤寒摇摇头:“若是用来暗箭伤人的话哪里需要这样麻烦?这需要将所有内力灌注在珠子内部,既要震碎它的内部结构,还要使它凝聚在一起,不能分散。自然而然,它伤人的威力就会大打折扣,真正打到人身上的力道只剩不到两成。如此算下来,就是多此一举。”
月华情不自禁紧蹙了眉头:“那便奇怪了。”
“奇怪什么?”
月华淡然挑眉:“奇怪是谁这样笨,想出这种方法来。”
“自然就是那些居心叵测想害人,但是又担心被人觉察的人想出来的。”
月华略作沉吟,心里隐隐觉得有些不安,站起身来:“你先歇着,我有些事情,出去交代一声。”
“怎么了?”
月华若无其事地道:“没什么事情,去跟子衿说两句话便回。”
一出门,她就见到子衿在殿门口正探头探脑地向着寝殿里面张望,好像有什么事情,见到她出来便缩回了脖子。
月华冲着她招招手,子衿脚下踟蹰片刻,涎着笑脸,走到近前,“嘿嘿”陪笑。
“怎么了?如何一副做贼心虚的样子?”月华没好气地问道。
子衿望着她,一脸为难,低头用脚尖捻着如镜地面,欲言又止。
月华愈加疑惑:“是不是闯祸了?”
子衿挠挠头发:“可能的确是。”
月华的心里就是一沉:“又闯什么祸事了?”
子衿左右张望一眼,见四周并没有人注意自己,低垂着头,小声道:“如实说了你可不要怪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