动到无以复加。
她褚月华一进宫就是最为尊贵的皇后,也注定,她在六宫之中一开始就是众矢之的,人人除之而后快。
这一生,都不会真正安平。除非,真正的宠贯六宫,百花杀尽,这偌大的紫禁城,一枝独秀。
只是如今陌孤寒专宠自己,朝中那些沈家一党,以及迂腐的老夫子们就像是炸了毛的老猫似的,冲着陌孤寒张牙舞爪地示威说教,就差以死相谏,让他远妖妃,清君侧了。
若是陌孤寒果真为了自己遣散后宫,断了朝堂上那些人想借此平步青云的路,他们还不联合起来吃了自己?
月华一脸凝重地摇摇头:“皇上,妾身明白作为一个帝王的难处,联姻同样也是收拢人才的一种方式,您不用......”
陌孤寒抬手打断她的话:“朕不屑于依靠女人稳固江山社稷,同样,朕更不会重用依靠裙带关系往上攀爬的无能之辈。朕也知道,想要果真许你一世长情,朕必须要先强大起来,否则,定然落得唐明皇泪洒马嵬坡,霸王挥泪别姬的下场。所以,朕现在无能为力,不能给你。”
月华顿时都有些手足无措了,不知道究竟应该如何反应?一世长情是她梦寐以求的,她也想结束这永远无休无止的争斗,不用如履薄冰地生活。
但是,这个愿望,就像是一个虚无缥缈的仙境,或者说是海市蜃楼,看起来美妙,触手可及,可是自己努力地向着那个方向奔跑,却永远也不能到达。
陌孤寒将她揽得更紧,用坚实的怀抱告诉她,自己一言九鼎,并非玩笑。
这杯烈酒一样的男人,最初时感觉他冷得像冰,喝进腹内,却是一路烧灼着下去,温暖了整个身子。而如今,他终于点燃,将清冽的酒液转变成熊熊的烈焰,包围并且炙烤着自己。
这样的男人,值得自己一生豪赌。
月华在第三天便说服陌孤寒,搬离了乾清宫,回到原本的清秋宫里居住。
整座乾清宫都清冷起来,四处空荡荡的,但是相信很快就会重新被泠妃与鹤妃等人的衣香鬓影填满。
月华回到清秋宫里,一切如旧,只是不见了香沉,物是人非,心里难免还是有一点伤感。
暖阁里所有的布置已经换了,旧的物件全都清理了出去。
就连床,又换成了全新的牙床,通体犹如一块白玉,无论色彩还是雕工与原本的床都风格各异。床顶细工雕刻着麒麟送子,还有石榴,蝙蝠等等寓意吉祥的图案,挂着湖水绿色的流苏帐子,外罩一层白色细纱,里面湖水色若隐若现,随风荡漾起来,就如浪潮一般灵动。
月华笑笑,感叹陌孤寒的细心。其实如今时过境迁,自己的心结已经打开,还有什么放不下的?
秦嬷嬷在院子里指使着宫人将月华的东西收拾好,大家全都兴高采烈的,整个院子里弥漫着喜气。
子衿得知月华重新搬回清秋宫,过来暖房,手里端着一碗面,一盘苹果。将苹果放在窗前条案上,然后双手捧着面条过来,对月华笑着道:“没想到搬个宫殿而已,竟然也这么多的讲究。秦嬷嬷特意叮嘱御膳房煮的鸡汤面,赶紧趁热吃几口,以后才能顺顺当当。”
月华不信这些乱七八糟的规矩,但是也向来不会推拒别人的一番好意。端在手里,金黄的鸡汤,雪白的细丝面,切了两刀芫荽洒在上面,闻起来香喷喷的,可是看着稍有油腻。
她刚刚吃过早膳,并不饿,但是仍旧端过来,放在桌上,挑了两口尝尝。
鸡汤熬得很浓,挂在细丝面上,委实是有些腻,也多亏芫荽押着腥味,她才勉强吃了两口,就有些反胃,再也吃不下。
月华放下筷子:“这些事情交给宫人们去做就可以,你进宫来那是陪我聊天的,就不是当粗使丫头。”
子衿丝毫不以为意:“慕白哥哥总是对你不放心,我今日进宫的时候,那是耳提面命,叮嘱我一切谨慎,一定要好生伺候着你,我哪里敢偷懒?”
子衿一向直言快语,说话就像崩豆,月华挺喜欢她这样的性格。
“你向来在江湖中快意恩仇习惯了,哪里受得了宫中这些乱七八糟的规矩?以后想我的时候便进来看看我,陪我解闷,平素里就不用听他们的,在这里拘束着,多委屈你。”
子衿嗔怪地瞪她一眼:“在这紫禁城里,我有什么好怕的?又不像你这样瞻前顾后,畏首畏尾的。谁若是敢招惹我,我就先打回去再说,横竖有皇上和你撑腰,没什么好怕,更没有人敢给委屈。”
秦嬷嬷抱着一床刚刚晒过的锦被进来,在床上整整齐齐地叠好:“娘娘看看这床软硬可好?若是不满意,老奴立即命人再加一床垫子。”
月华站起身,走到床前弯腰用手摁摁:“挺软的,有劳嬷嬷。”
这一弯腰,刚刚进肚的鸡汤面的腥味反胃上来,更有点腥,一个忍不住就侧身呕了两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