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华情不自禁地后退一步,背后已经没有退路。
“行宫里有这么多守卫,你竟然就敢明目张胆地刺杀一国之后?常至义,你好大的胆子!”
“褚慕白已走,太平军群龙无首,其余的都是本官的兵马,唯我马首是瞻,本官有什么好怕的?”
“邵子卿呢!”月华惊慌失措地道。
“一介书生,手无缚鸡之力,你指望他做什么?如今他早就在我的掌控之中。”
“呵呵,即便是你能杀了我,你如何跟朝中百官交代?”
“我想说什么,他们就要信什么,而且还都要言之凿凿。再而言之,这里原本就是围场,山险林密,若是守卫看管不力,闯进什么猎物来,也是有可能的事情。”
月华瞬间有些绝望,愤恨地望着常至义,生出孤注一掷的决心来:“难道权势富贵在你的心里,竟然比亲情还要重要?为此不惜杀害自己的亲人?”
常至义摇摇头:“你母亲不是我杀的,是她自己傻,非要跟着褚陵川而死。她大可以当做什么也不知道,我可以保你们娘儿俩后半生富贵。”
常至义一句话印证了月华的猜想,悲愤道:“呸!难道你害死我的父亲就没有一点愧疚吗?”
“不错啊,就是我做的,褚陵川冥顽不化,只要有他在,我常家永远都不可能掌控长安兵马,他就是一块绊脚石,本官能容得下他吗?”
常至义说得轻描淡写,好像,他杀害褚陵川是理所当然的事情一般。
“常至义,你勾结西凉人,陷害我父亲和数千精兵将士,命丧苍耳山,你以为,杀了本宫,你就可以逃脱皇上的制裁了吗?”
常至义得意地摇摇头:“本官知道,皇帝一直在暗中搜集我的罪证,想要将我置于死地。你以为,本官今日既然敢杀你,还会害怕他陌孤寒吗?”
月华猛然心惊:“皇上?你把皇上怎样了?”
“没怎样啊,不过就是派了数千精兵在半路上埋伏了刺杀他而已,生死有命,富贵在天。”
“太后病重的消息是假的?”
常至义的笑声犹如夜枭一般,令人心里渗凉,有种毛骨悚然的感觉。
“你平素那么聪明,怎么这时候反而迟钝起来了?”
月华此时,反而平静下来,望着常至义,用鄙夷的目光,好像看跳梁小丑一般。
“你这是想弑君造反?”
常至义的笑声戛然而止,一本正经道:“名不正则言不顺,本官还不想背负这千载骂名。不过,若是皇上遇刺驾崩,重新换一个傀儡皇帝倒是不错的选择。放心,等你死后,我会给你一个殉情的美名,给我们常家的历史上再添浓墨重彩的一笔。”
常至义扬起手中的剑,森寒的剑尖直指月华胸膛。
月华毫不示弱地抬起手中箭弩,满脸毫不畏惧。
“别动!否则同归于尽。”
“同归于尽?那你也要有这样的本事!”
常至义剑尖一撩,便要向着月华胸前刺去。
月华不惊不慌,抬起手中弓弩,扣动扳机,只听“噗噗”连声,弓弩之上竟然射出细如牛芒的银针来,泛着诡异的蓝光。
有毒!
常至义措手不及,赶紧闪身后退,狼狈躲闪,将手中长剑舞得密不透风。
银针叮当连声,掉落在地上。
同时,他也敏锐地觉察到了不对。
月华清冷一笑,临危不惧:“韩玉初的手艺果真不是吹嘘,这只是扣动了一个按钮,让你尝尝它的厉害,若是直接扣动所有机关,万针齐发,看你还能不能躲闪开。”
常至义见她态度与适才截然不同,满脸惊骇一扫而空,不由惊惧地四处扫望一眼:“你早有准备?”
“你的狼子野心早已昭然若揭,人人得尔诛之。与你为伍,自然要小心提防。”月华大义凛然道。
“说的好!”
一声沉声怒斥,犹如迅雷撕裂长空,隐含着几分丹田之气,贯穿耳膜。
月华的身子不由一震,瞬间喜出望外,猛然扭过头去。
北墙处扎扎连声,半面墙突然就倒塌下数尺见方的口子,碎石飞溅的烟尘后面,面沉似水的陌孤寒负手而立。他的身后,是几位朝堂上的肱骨之臣。
常至义仿佛见了鬼,瞠目结舌:“你,你怎么会在这里?”
陌孤寒足尖一点,便如惊鸿一般掠了进来,袍袖一拂,将月华护在身后:“难道只许你使调虎离山之计,就不许朕将计就计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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