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她如今究竟怎样了?听闻她受了很严重的伤,危在旦夕。”
若是换做平常,她这样假惺惺的问话,难免招惹来众人讥讽,但是今日,她们全都眼巴巴地看着荣祥,等待着荣祥说话。
荣祥摇摇头:“回各位娘娘,皇后娘娘如今还在昏迷,我们也不知道究竟什么时候能够醒过来。”
泠妃暗中撇撇嘴:“难道皇上就一直寸步不离地守着她吗?”
荣祥回答得滴水不漏:“这里原本就是皇上的宫殿,自然是留在这里了。”
常凌烟也收敛了嚣张的气焰,不敢多嘴。
“其实,我们就是心疼皇上,担心他身子吃不消,劳烦荣祥公公把我们的心意给带到,让皇上一定好生保重龙体。”鹤妃低声道。
荣祥就敷衍着劝她们:“皇上说了,请各位主子回宫,安心就是,娘娘吉人天相,一定会转危为安的。至于他自己,他也会保重,各位娘娘请回吧。”
常凌烟等人不甘地转身回了,只留下兰怀恩一人,固执地守在乾清宫门口,哭得珠泪涟涟。
邵子卿出去,劝慰她:“回去吧?娘娘如今昏迷不醒,你见了也没用。”
兰怀恩压抑不住哭出声来:“我就想见一面而已,我不说话,我也不哭,就看一眼。或者,兰汀就守在这里,皇上与邵大人若是有什么差遣,兰汀愿意做,给娘娘熬药,侍奉汤水,这些宫婢的活计兰汀也甘之如饴。皇后对我恩重如山,委实担心,寝食难安。”
陌孤寒派荣祥出来传话:“皇上请兰婕妤进去。”
怀恩深呼吸一口气,抹干净眼泪,轻手轻脚地进去,使劲咬住下唇,紧紧地捂着嘴,不让自己哽咽出声。
“想哭就哭吧,不用忍着。”陌孤寒头也不回,淡然道:“月华知道这里有人惦记着她,替她伤心,或许就会醒得快一些。”
怀恩就忍不住抽噎,泣不成声。
“你跟了朕多少年了?”
陌孤寒冷不丁出声问道。
怀恩一怔:“记不太真切了,好像已经有五年之久了。”
陌孤寒笑笑:“也就你和月华不将朕放在心上。别人都是掰着手指头记,恨不能精确到每一天,你倒好,跟了朕多久都忘了。”
怀恩低着头,有些不好意思。
“这宫里,每个人都在煞费苦心地讨朕欢心,争得头破血流的,你为什么不争?”
怀恩一愣:“怀恩地位卑贱,哪里有跟娘娘们争的本事?”
“若是说,你有这个本事,是不是你也会争?”
怀恩郑重其事地摇摇头:“宫里娘娘们勾心斗角,大抵只有两种原因。一种是妒,一种是爱。”
“怎么讲?”
“便比如廉妃娘娘她们,只是为了争个权势荣华,所以才会处心积虑地讨皇上欢心,容不得皇上对别人的一点好,争得你死我活,这就是一个‘妒’字。
还有一种,就像皇后娘娘对皇上这般,是爱。她心心念念地惦记着皇上,同样也是容不得皇上心里有别人。而怀恩,恰好哪一样都不是。”
陌孤寒慢慢转过身来,用猩红的眸子上下打量她:“那你是哪一种?”
怀恩计较片刻,终于下定决心:“怀恩实话实说,还请皇上不要怪罪。怀恩对于皇上,满心满眼的,都是感激。我一直是将皇上视作自己的主子,唯命是从。这种奴性已经根深蒂固,将您奉若神明,不敢妄想,不敢攢越。所以,怀恩才不会争。”
陌孤寒眸光闪烁,叹一口气:“所以,也唯独只有你才能够和月华亲厚。”
怀恩摇摇头:“怀恩和娘娘亲厚,并不仅仅是因为怀恩不会嫉妒娘娘,更重要的一点是,怀恩的命都是娘娘给的,怀恩将娘娘视作恩人,而娘娘将我视作亲人。”
陌孤寒扭过脸去,重新盯着月华的脸:“所以朕信得过你,你愿意跟朕一起照顾她吗?”
兰怀恩又惊又喜,忙不迭地点头:“愿意,愿意。”
陌孤寒胡子拉碴,满脸憔悴与颓废:“香沉也死了,朕不知道还能相信谁?可是朕不能一直寸步不离地守着她,朕还要肩负保护她的责任,还有许多事情要做。”
他的话音里有些无助,兰怀恩跪在地上,泪眼盈盈:“娘娘对怀恩有再生之恩,怀恩愿意为皇上分忧,尽心尽力地照顾娘娘。”
陌孤寒无奈地点点头,恋恋不舍地松开紧握着月华的手:“邵大人会告诉你注意事项的。”
怀恩简直受宠若惊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