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
太皇太后厉声斥责,怒气冲冲地站起身来:“林嬷嬷我们走!”
月华起身,跪在地上,头也不抬:“送太皇太后。”
太皇太后狠狠地瞪她一眼,她没有想到,褚月华看似柔柔弱弱,竟然是这样烈的性子,油盐不浸。她最初听闻她的病情,以为不过就是耍个小性,晾上几日也就自动消了气。没想到,过了这么多天,她竟然依旧这样执拗。
也难怪陌孤寒以前将她捧在手心里,如今一怒之下,冷落了她,置之不理。她现在活生生就是一只满身是刺的刺猬。
这样烈的性子,令她不由自主地想起了她的父亲褚陵川,从她跪在地上倔强而挺直的影子上,她再次看到了褚家的铮铮傲骨,这是权势逼压,荣华诱惑所不能轻易改变的,自己不过是白费心机。
她站在原地,心里隐隐约约是有那么一点后悔的。她原本是想好事成双,顺便给月华一个教训,令她对自己俯首帖耳。可是如今凌烟得宠,褚月华却不识大体,眼里容不得半粒沙子,将陌孤寒拒之千里。
自己这步棋,可谓捡了芝麻,丢了西瓜。在她的心里,明明白白地知道,常凌烟那样的脾性,所获得的恩宠是远远不及褚月华长远的。而且,常凌烟身边若是没有了自己,在这紫禁城里,朝生夕死,压根成不得气候,不堪大任。
她想劝诫褚月华,想亡羊补牢,但是,月华不卑不亢,桀骜不驯,令她瞬间有些恼羞成怒。
太皇太后终于气怒地拂袖而去,头也不回。
第二天,邵子卿过来请脉,偷偷地给她带进来一串糖葫芦,藏在袖子里进来的。因为天气热,糖稀有些融化,沾得他袖子里哪都是,特别醒目。
他自己有些尴尬,不好意思地笑笑:“早就说你现在不能吃太酸的东西,可是褚慕白非要让我给你带进来,说是你看着都会流口水,食欲也会好一些。”
一句玩笑话,却令月华瞬间热泪盈眶。幼时的她就是褚慕白掌心里的宝,可以容忍自己的胡搅蛮缠,可以纵容她无理取闹,替她受过挨罚。自己还曾经不懂事,用炮竹吓跑了上门给他提亲的媒婆。
这样的褚月华,连她自己都嫌弃,他为何还这样疼宠自己?
自己这样不管不顾地作践自己的身子,缠绵病榻许久,他在宫外知道了,又该怎样地心疼?
邵子卿见她突然红了眼圈,有些手足无措:“我弄坏了你的糖葫芦,改日赔你一串就是,你用不着哭哭啼啼的吧?若是被香沉那丫头看见了,以为我欺负你,不跟我拼命?”
月华方才破涕为笑,接过糖葫芦,瞬间就觉得仿若时光倒流,自己仍旧齐眉垂髫,烂漫天真。
邵子卿细心叮咛:“千万不可贪食,吃两粒解解馋便是。”
月华却只是拿在手里把玩,看着红彤彤,亮晶晶的糖葫芦,心情无端好了许多。
“我哥哥,他还好吧?”
邵子卿略一踟蹰,欲言又止,便被月华看在眼里,心中“咯噔”一跳。
“我哥哥怎么了?”
邵子卿摇摇头:“没事,慕白兄他好得很。”
月华却敏锐地感觉到,邵子卿一定是有什么事情在瞒着自己。
“一定有事!邵大人,你若是隐瞒,月华只会愈加忐忑,寝食难安,还望如实相告。”
邵子卿不过略一犹豫,便如实道:“娘娘也不用过于忧心,其实也没有什么事情,只是慕白兄一时鲁莽,冲撞了皇上而已。”
月华“噌”地站起身来:“为什么?!”
邵子卿看她一眼,吞吐道:“自然是为了娘娘。”
月华不禁就是一愣,自幼时起,哥哥就见不得自己受半分委屈,将自己护得比皇家公主还要周到。这次她闹腾出这样大的动静,褚慕白知道了,定然心疼不已。若是换做寻常人家,他肯定早就打杀了上门。饶是对方是手握生杀大权的一国之君,九五至尊,褚慕白气头之上怕是也不会给情面。
她愣怔良久,方才艰涩道:“究竟是怎么回事?”
邵子卿轻叹一口气,一五一十道:“那日他得知你被常凌烟气得吐血,心里就憋了一肚子火气,想要找皇上理论,好歹被我拦住了。谁想那常凌烟偏生就不长眼,无事生非。
昨日我们御书房议事的时候,她仗着皇上疼宠,不顾荣祥的拦阻闯进来,在皇上面前对娘娘您多有不敬,撒娇卖痴地说自己所居住的宫殿过于简陋寒酸,清秋宫反正空着也是空着,开门见山向皇上提出要入住清秋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