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隐疾”也自然而然地落实在了身上。所以那原本争先恐后想要上门的媒人,就要再三掂量了。
陌孤寒突然就想起了这件事情,问月华,那日说要替韩玉初指婚,她中意的人是谁?
月华一时间有些犹豫,当初脑中灵光一闪,便抢着应承下来。如今,心里却是多了一层顾虑。
她只能讪讪地笑:“那日只是看韩生一表人才,又品性端方,所以生了惜才之心,想要为他做个红娘。如今他已经高中状元,身份显贵,这桩亲事便有些不合适。还是请皇上费心吧。”
陌孤寒双目灼灼地望着她,径直开口道:“你想指婚给常凌曦,是不是?”
月华一惊,抬起头来:“皇上如何知道?”
陌孤寒摸摸她的耳垂:“你还是对朕有戒心,你害怕朕。”
月华强作镇定,嫣然一笑:“皇上如何会这样说呢?”
“你与凌曦情同亲姐妹,所以看到韩生大才,想给凌曦寻个好归宿是不是?”
月华点点头。
“可是如今韩生高中,你见朕爱才,想要重用于他,你就不敢再开口。因为你怕朕猜疑你,觉得你是在结党营私,为常家拉拢势力。”
一句话画龙点睛,说到了月华的心坎里,月华一阵慌乱,然后坦然道:“月华的确是不想这样好的人才,同常家牵扯上什么关系。”
陌孤寒轻叹一口气:“月华,你什么时候可以不用这样小心翼翼,坦诚地面对朕?”
月华一时间哑然。
面对着陌孤寒,即便是在床帏之中,两人亲密无间的时候,月华仍旧不能真正做到没心没肺。因为,陌孤寒毕竟是一代君王,不只是她的夫君,穿着带刺的盔甲,伸展双臂紧紧拥抱着自己。
她怎么敢将自己完完全全地剥离了外壳,露出最柔软,最娇嫩的地方,被刺得鲜血淋漓?
更何况,常家原本就是横亘在两人之间的一根刺,陌孤寒排斥的时候,便是扎痛她褚月华的时候。
月华俏皮地眨眨眼睛:“我对皇上小心翼翼,并非是因为月华害怕皇上,而是害怕自己做错事情,皇上会不喜欢月华而已。”
陌孤寒被哄得笑逐颜开,伸出手指亲昵地刮她的鼻子:“宣常凌曦进宫吧。”
月华瞬间就兴奋地雀跃起来,几乎按捺不住。
常凌曦是她如今在宫外唯一的牵绊,若是凌曦终身有了依靠,那么,自己心里的一块石头也算是落了地。
第二日,常凌曦和常乐侯便一起随着宣召进了宫。先到太皇太后处请安磕头,然后才到清秋宫里,两人向着月华按照规矩行礼,一丝不苟。
月华赐了座位,宫人奉上香茗,她便开门见山,向着常乐侯说明宣召她们进宫的用意。
“舅父,我给凌曦寻了一户好人家。”
月华笑眯眯的,望着凌曦羞窘难安的表情,起了打趣的心思。
常乐侯有些意外,一怔过后瞬间便喜上眉梢:“娘娘给做主,那定然不是寻常庸人。”
月华点点头,也不卖关子:“今科状元郎,保定府知府家的独子韩玉初。”
常凌曦低垂着头不说话,面色晦暗不明,看不出什么心思。常乐侯面色一僵,有些尴尬。
月华自然是心知肚明,索性便挑明了道:“当初那媒婆闹了一个乌龙,她为了骗取媒金,信嘴胡说八道,高攀了人家韩家的名头,其实另有其人,害韩公子平白受了委屈。
那韩玉初韩公子月华亲眼所见,一表人才,气度不凡,而且韩知府教养甚严,从未去过什么烟花柳巷,都是以讹传讹罢了。
皇上得知情由以后,觉得这市井间的流言蜚语总归是与本宫多少有些干系,便卖了一个人情,想要给凌曦亲自指婚,作为圣恩。”
月华这样解释,虽然只是欲盖弥彰,经不得推敲,但是却对韩玉初的人品大加赞赏。常乐侯方才释然,愈加喜出望外。他早就听闻当今状元郎文采风流,又救过圣驾,得皇上看中,只是侯府如今没落,他就压根没有生出这样的心思。
简直就是天上掉下个乘龙快婿!常乐侯一口应承,喜上眉梢。
月华转头打趣凌曦:“进宫之前,你和我说过的话,我可一直记得呢,总算是不负所托了。”
凌曦讪讪地笑笑,看起来闷闷不乐,似乎并不是多么情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