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是有宫娥上酒的时候,不知如何大意,将托盘之上的酒壶碰翻,酒液翻洒,落了一旁的常凌烟满身。
宫娥忙不迭地跪在地上请罪,常凌烟站起身来,温和一笑:“没有关系的,下次小心一些就是。”
然后常乐侯夫人廉氏便自袖间摸出帕子,上前帮着女儿擦拭,大惊小怪地发出又一声惊呼。
附近众人再次被吸引了目光,循声望过去,全都惊奇地窃窃私语,皆有些微诧异之色。议论声虽然是刻意压低了的,但是此起彼伏,愈加吸引了其他人顺着她们的目光翘首而望。
不用月华说什么,上座的泠贵妃几人也早已经循着众人议论声向着常乐侯那里望过去,勃然变了脸色。
此时的常凌烟敞开的领口处,原本袒露的一片如雪白皙,隐约呈现出粉腻的色泽来,自锁骨迤逦向下,至领口处竟然隐隐约约呈现出海棠红的纹路。定睛细看,竟然是一只振翅欲飞的凤凰!
而且,那只凤凰栩栩如生,正逐渐变得愈加红艳,赤红如血,呈现在常凌烟一片白腻的娇软上,好似要腾空而起一般。
廉氏满脸不敢置信,用手中帕子使劲去擦,那凤凰颜色非但没有消退,反而愈加红艳。
常凌烟微微蹙眉:“母亲下手轻些,疼!”
廉氏方才住手:“好端端的,如何会有一只凤凰?”
众人皆啧啧称奇。
上座之上太皇太后与众妃眸光闪烁,神情各异。
陌孤寒淡然扫了一眼,便低垂下眼睑,摩挲着手中酒杯,嘴角噙着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意。
泠贵妃一声冷哼,悄声嘀咕:“大殿之上,众目睽睽之下,被这多人盯着胸脯看,也真好脸皮。”
声音不大,太皇太后那里也许听不到,但是陌孤寒与月华几人却是听得清清楚楚,尤其是她话中的讥讽之意。
姑且不论常凌烟这突如其来的异常是什么缘由,单凭泠贵妃这一句有伤风化的论断便是直接贬低了常凌烟。宫里女人见多了下面宫人千奇百怪的媚主手腕,警惕心都比较高,自然是当先一棒子先断了陌孤寒这里的好感,免得再生出什么旖旎的心思。
月华也替众目灼灼之下的常凌烟感到羞臊难堪。
鹤妃扭过头来,冲着月华笑吟吟地问道:“皇后娘娘,您这位表妹是否是天生便有这胎记?”
月华摇摇头,如实道:“从未听闻过。”
“那便也果真是奇怪了,也是巧了,简直闻所未闻。”
往日里争斗得头破血流,针尖对麦芒的几个人同时嗅到了危险的气味,开始同仇敌忾。
雅嫔立即将话尾接了过去,眨眨眼睛状似玩笑道:“莫不是戏法吧?”
一银发长须官员已经翻身跪倒在地,向着陌孤寒这里叩头高呼:“岁之交子,天降祥瑞,天佑长安!”
他的话立即引来一片附和声,许多擅于溜须拍马者立即寻到了合适的契机,争先恐后:“旧岁新元,凤凰凸显,这定是祥瑞之兆,我长安来年定能风调雨顺,国泰民安。”
千穿万穿,马屁不穿,尤其是这样的祥瑞景象,朝堂上的人最喜大做文章,用来博取君王欢心。
陌孤寒还未开言,太皇太后已是笑逐颜开:“说得好!天佑长安!此乃祥瑞之兆。”
太皇太后一句定言,众妃面面相觑,便不敢再讥讽议论。
太皇太后冲着常凌烟招招手:“丫头,过来,到哀家跟前来。”
常凌烟被众人悄声指点议论,自己也觉得难堪,一张脸火烧火燎,低垂着头走到太皇太后近前,恭敬地磕头。
“过来让哀家瞅瞅。”
常凌烟便绕过条案,在太皇太后跟前站定。太皇太后眯着眼睛打量,满脸悦色:“能当得起这火凤凰福气的,定然也不应当是一般人儿,那是人中龙凤啊,皇上,你说是也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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