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月华心里也有一些技痒,听陌孤寒乐见其成,不再扭捏,也不更衣,只将外面曳地罩衫脱了去,长裙摆随意一系,挽起袖子,便英姿飒爽地走下场子去。
泠贵妃与雅嫔两人早就已经是按捺不住,跃跃欲试,想要给月华一点厉害瞧瞧。只因雅嫔旧日在宫外时便玩过蹴鞠,所以那日才这般提议,有意在陌孤寒跟前露脸,自然并不将娇娇弱弱的月华看在眼里。
“皇后娘娘可要小心,这鞠球可是不长眼睛的。”
雅嫔阴冷一笑,足下生风,双肩背月,旱地拾鱼,燕归巢,各种花样层出不穷,并不向风流眼中招呼,而是向着月华面门之处频频拐射。技巧娴熟,得心应手,引得喝彩一片。
月华并没有玩过蹴鞠,最初时着着实实吃了两次亏,狼狈地躲闪,鬓歪钗斜,香汗淋漓。
她知道雅嫔与泠贵妃二人是有意针对自己,并不惊慌,从容应对。她自幼跟随父亲习得一招半式,功夫底子极好,身手敏捷,小试几次之后,便逐渐得心应手,柳腰款摆,将鞠球在足尖上飞旋拐打,慢慢玩出与众不同的花样来。并且她足底准头是好的,瞄准那风流眼,十次总有六、七次射中。
泠贵妃等人逐渐败下阵来,懊丧不已,也泄了气,气恼地散了。
泠贵妃有些气急败坏:“原来皇后竟然是蹴鞠高手,早就练过的,偏生扮猪吃老虎,推脱不会。”
月华也不争辩,陌孤寒不咸不淡地道:“皇后乃是将门之后,自古虎父无犬子,你们自讨苦吃罢了。”
“原来皇上一早便预料到了,有意看我们笑话!”泠贵妃斜眼娇嗔,风韵款款。
陌孤寒此时似乎心情不错:“我与皇后请你们吃酒认罚。”
一声“我与皇后”说得顺口,听在月华耳中,却是觉得无端缩短了两人之间的距离,偷偷看一眼陌孤寒,他也正好望过来,会意一笑。
众人雀跃,鹤妃却突然出声道:“咦,君淑媛呢?”
诸人左右扫望,果真不见了君淑媛,她的位子空空,宫人也不在旁侧。
“许是畏寒,去一旁暖阁里歇着了。”太后随口道。
“那便摆宴暖阁如何?我们几个也累了,委实懒得走路。”
鹤妃亦是香汗淋漓,歇下来被冷风一吹,有些渗凉,当先提议道。
众人皆附和,陌孤寒便命人传下命令,一路众星捧月,莺环燕绕,向着暖阁说笑着行去。
沿行廊行至梅园近旁时,便觉暗香缭绕,那梅花花苞初绽,马上便要吐蕊,众人不由自主便慢下脚步,扭脸扫望两眼。
“那不是君淑媛跟前的宫人吗?”
雅嫔突然伸手指着行廊一端笑道:“就说不见君淑媛,原来是自己跑到这里赏景来了。”
那宫人也扭脸见了众人,非但不上前行礼,反而有些惊慌失措,急匆匆地扭身便往梅园方向拐。
“站住!”太后心里生疑,一声冷喝。
那宫人顿住脚步,转过身来,“噗通”跪在地上,噤若寒蝉:“见,见过太后,皇上,皇后娘娘,诸位小主。”
太后见她神色惊慌,愈加生疑,上前几步,冷声问道:“你在这里做什么?你家主子呢?”
那宫人身子瑟瑟发抖,说话也有些语无伦次:“我家主子...主子,她......她跟......”
磕磕巴巴地欲言又止,然后转脸向着梅园里望了一眼。
她这般神情,分明便是心虚。
君淑媛在梅园里做什么?这般怕人,还派了人在跟前望风?
陌孤寒的脸当场便沉了下来,月华站在他身侧,都能感受到他周身迸发而出的冷冽气息。
“她跟谁?”
宫人花容色变,磕头如捣蒜:“奴婢不敢说!”
适才还叽叽喳喳笑闹不停的妃子们立即住了口,面面相觑,竟然带了一丝难捺的兴奋与好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