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sp; 红烛含情,罗帐带羞,又是瑶池仙气中,如瀑青丝遮掩,身姿若隐若现,岂止一个“美”字了得?
如此旖旎香‘艳,陌孤寒却是毫无邪肆杂念,只觉任何乱七八糟的念头都是污秽不堪。他脚下踟蹰,亦是屏了呼吸,唯恐过于粗重的喘息都会惊了兰汤里的妙人。
那纤纤玉臂搅乱的,岂止是一池春水?
直到月华觉察,慵懒娇语,指使他寻过自己的衣服。他方才一步一步向她靠近,依旧脚步轻缓,不想踏破这份静谧与销魂。
陌孤寒忍不住轻笑:“你若是再不从水里出来,朕可要下水去捞你了。”
月华藏进水底,哪里听得清他说话,憋气许久,只觉得头晕脑胀,几乎窒息地晕过去,才终于忍不住钻出水面,抹去脸上水珠,依旧用双手掩住脸,偷偷从指缝里望过去,陌孤寒却已经半蹲下了身子,笑吟吟地望着自己,眸子里满是趣味。
他竟然也会笑?而且不再是那种冷彻骨髓的冷笑,虽然并不是心花怒放那样的灿烂,月华仍旧能够从他勾起的唇角处看到,寒冰炸裂,暖阳初现的暖意。原本棱角分明的薄唇,缓缓绽开,似是白描墨笔微微地一挑,流畅而写意,竟然也这般好看。
“皇上......我......妾身真的不是故意的。我,听说您是去了君婕妤那里,才......”
她担心又会被误解成刻意为之,忙不迭地辩解,语无伦次。
陌孤寒忍不住哑然失笑,原来看她出糗竟然是这样有趣,就像是他小时候,曾经养过的一种兔子,经常会将长长的,毛茸茸的耳朵耷拉下来,遮掩自己通红的眼睛,然后悄生斜睨着自己。
他又一次向着池子里的小白兔伸出手:“你不是说饿得头晕了吗?再不出来,若是晕倒在里面,朕还要下水打捞你不成?”
月华羞窘地摇摇头,一张脸涨得通红:“不劳皇上,妾身自己就能上去。”
陌孤寒笑意更胜,难得生了逗弄她的心思:“朕记得你说自己骨头都酥了。”
语气里一本正经中透露着一点不正经。
月华如今浑身僵硬,活生生就像一只紧绷的弓弦,就算是这温汤的水煮开了,也融不化她的紧张和难堪。她可以瞬间如离弦之箭一般冲出去,偏生皇上便半蹲在跟前,双目灼灼,兴味盎然。
“好......了。”她的舌头笨拙得开始打结。
两人有些僵持,月华像被困的小老鼠,战战兢兢想逃出去,陌孤寒便是守在洞口的猫,冲着她虎视眈眈。
陌孤寒终于让步,站起身来,努力绷紧了脸,出声吓唬:“你上来还是朕下去?”
“上,上来。”月华如逢大赦:“妾......妾身的衣服。”
陌孤寒捡起一旁的衣服和薄毯,手下一滞,那折叠得整整齐齐的衣服最上面,是一抹烟青色肚兜,女人最贴身的衣物。上面绣的并不是寻常花草,或者蝴蝶,而是几朵稀稀落落的雪花。在最下端的位置上,寥落几针绣了两个相偎相依的人影,共撑一把青伞。因为是简单勾勒,不具眉眼,但依稀可辨,那是一男一女,男的伟岸如山,女的宁静若水。
他唇畔微笑,柔意直达眼底,将衣物收拣了放置到岸边石台上,竟如情窦初开的少年,心里有鸟雀开始不安分地跳跃扑腾,不自然地扭转了身子,轻咳一声:“出来吧,朕不看就是。”
身后“哗啦”一声水响,然后就近的两根红烛冷不丁地熄了,光线愈加幽暗飘渺起来。
有仓惶的脚步拍打石案。
陌孤寒一声闷笑,调侃她道:“这样漆黑,可看得清楚?用不用朕帮你?”
“不用不用。”月华慌乱地应着,来不及擦干身上的水珠,便捡起地上散落的衣服乱套一气,手忙脚乱,因为紧张指尖轻轻战栗。
陌孤寒听身后窸窸窣窣的裙带之声,心中便如羽毛轻撩,以手握拳抵在唇边,轻咳一声:“好了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