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是想知道为什么我们家给人一种阴冷的感觉吗?你不是想知道我为什么不让你把我发现了日记本的事情告诉我哥哥吗?既然你已经看到了我在查资料,那我也没有必要再对你隐瞒什么,只是,你要答应我,今天你听到的一切,都不能对第二个人说起,白晓梵,我没有和你开玩笑,人命关天,我开不起这样的玩笑,我想你也不希望眼睁睁地看着我死去,然后失去这样一份高薪水的工作吧?你爸爸还等着你去照顾,现在竞争这么激烈,除了路博凯,谁还会这么大头给你一个小小的护理员每个月一万元的工资?”路博生晓之以理,动之以情,循循善诱。
白晓梵突然觉得事情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简单,反而越来越复杂,觉得自己不该趟进这个浑水,只做好自己的事情就好了,领她该拿的工资,可是,路博生说人命关天,不禁让她毛骨悚然,肩上的责任感和使命感瞬间升腾,她认真地点了点头。
“正如你看到的那样,我并不是一个失忆病人,我从来都没有忘记过去,我拼命地想要忘记,因为那段记忆对于我来说实在是太痛苦了,可是生活连忘记的权力都不曾给我,我越是想要忘记,往事就更加清晰地浮现在我的脑海里。装疯卖傻的日子并不好过,可是这是我保护自己的唯一方式,如果不是这样,我甚至连自己在哪一天被害死,怎么死的都不知道。与其稀里糊涂的死去,还不如像现在这样苟延残喘地活着,只要活下去就有希望,还有许多许多事情等待着我去做。”路博生陷入了深深的思考之中,不再伪装的路博生觉得浑身轻松,一段时间以来,他还是第一次在人前摘下自己的面具,回归到正常人的生活轨道上来。
白晓梵认真地倾听着路博生的故事,不解地问道:“可是你为什么要装病呢?有人要害你吗?”
“我说了你可能不会相信,我的哥哥,也就是路博凯,呵呵……你觉得他是一个什么样的人?”路博凯冷笑着反问道。
“路博凯?我觉得他是一个十分温暖的男人。”白晓梵稍作思考后认真地回答道。
“呵呵……连你也这么觉得,一般人都这么觉得,如此看来我想要扳倒他谈何容易?想要害我的人不是别人,就是我的亲哥哥,是他害死了我们的爸爸妈妈,甚至还要要了我的性命!我能够活下来纯粹是侥幸,他要杀的人是我,是我牵连了我的爸爸妈妈!”路博生十分痛苦,不争气的泪水再一次夺眶而出。
“啊?怎么会?”白晓梵捂着嘴巴惊呼,越来越觉得路家实在是一个是非之地,有着太多让她不理解的地方,充满了悬疑和戏剧色彩,让人捉摸不透。
回忆汹涌而至,再一次触碰到路博生内心深处最柔软的地方,让他心痛不已,他哽咽着继续娓娓道来:“你看到的听到的统统只是路博凯伪装出来的假象,你以为他每天都会抽出时间回家是为了看望我么?他只是试探我看看我有没有在装疯卖傻,我有没有恢复记忆罢了!你以为他高新聘请你来照顾我是对我的关心和爱护么?他只是想让你替他来监视我,不让我离开他的视线罢了!因为我一旦恢复了记忆,就有可能危及到他现在森宇公司总裁的位置,夺回他视作生命的一切!呵呵……”路博生冷笑着,很多时候,练习微笑,是不是可以不再苦笑?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你们之间是不是存在着什么误会?你们可是血脉相连的亲兄弟啊!”白晓梵还是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在她的世界里,所有的人和事都是那么美好,以至于让路博生不忍心去告诉她这些人性的丑陋和卑鄙,所以才显得小心翼翼。
如果可能,他宁愿将这一切深藏心底,选择不去告诉她,让她永远单纯善良下去,可是她偏偏像只莽撞的小鹿自己闯了进来,这让路博生也没有办法,如果不向她解释清楚,白晓梵一定会认为他是一个十足的骗子,明明拥有健康的身体却还要装作失忆的样子,欺骗她的情感,路博生并不希望自己在白晓梵的心里留下这样的印象。
“亲兄弟……呵呵,亲兄弟……多么可笑!我一度把他当做我十分钦佩的哥哥,可是直到前不久我才发现他却从来都没有把我当做亲弟弟!我是他的眼中钉,肉中刺,他无时无刻不在思考要怎样消灭我!你希望有这样恐怖的一个哥哥吗?他是个恶魔!世界上最卑鄙最阴险的恶魔!从我知道他是杀死我父母的凶手的那一天起他就不再是我的哥哥!他害死了我的爸爸妈妈,我在这个世界上再也没有亲人了,呜呜……”说到动情处,路博生心里一阵酸楚,伤心地哭了起来,像个孩子。
白晓梵的心里也很不是滋味,她最见不得人哭,更何况还是一个男人!她摸索着递给路博生纸巾,安慰道:“你不要太伤心了,过去的事情就让它们过去吧,生活还要向前看。可是,你是怎么知道路博凯就是害死你父母的凶手的呢?”
“我爸爸打算将辛辛苦苦打下来的江山交给我,而我们从来都没有想到,森宇公司总裁的位置,路博凯已经虎视眈眈地盯了好久好久,父母决定让我继承这份家业,所以,我便成为了路博凯最大的敌人。那天,是宣布我成为森宇公司总裁的日子,我清楚地记得爸爸妈妈很早便起来为我打理一切,而路博凯却借口身体不舒服推脱出席任命仪式,却莫名其妙地为我们端来了一盘水果沙拉,爸爸妈妈还不停地夸赞他懂事,呵呵……现在看来,他做的一切都是有预谋的!吃过了水果沙拉,我们便开车前往公司。”路博生顿了顿继续说道:“我怀疑就是那盘水果沙拉被路博凯偷偷地放进了药!遗憾的是,我还没有足够的证据来证明我的猜测。那天是我开的车,爸爸妈妈坐在后面,不久,我便觉得手脚发麻、四肢无力,两只眼睛也渐渐地看不见东西,爸爸妈妈也出现了同样的症状,我感到自己的手已经不听使唤,我们的车也偏离了原先的车道,径直冲到旁边的车道上,再后来发生了什么,我就已经记不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