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你好!”
“你好,这里是中心医院,请问是路博生的家属吗?”电话那端传来护士温柔的声音。
路博凯故作镇静地答道:“是的,我弟弟出什么事儿了吗?”
“是的,病人今天突然伤害了来到他病房打扫房间的清洁工,好在我们阻拦地及时,否则的话后果不堪设想,你还是尽快到医院来一趟吧!”护士诚惶诚恐地祈求道。
路博凯怔怔地听着电话那端阐述的路博生的情况,虽然不知道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但还是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不管怎么说,只要他没有恢复记忆,他可以任凭他怎么作、怎么闹,毕竟他有的是钱,可以为他请最好的看护,只要他对他的前程无法构成威胁,他路博凯愿意让自己的弟弟在他营造的温柔乡中安静地死去。
“好的,我知道了,我这就过去!”路博凯故作镇静地说道。
电话挂断后,路博凯倒思忖良久:路博生为什么突然做出疯狂的举动?难道其中有诈?
终究还是心里有鬼,路博凯越想越觉得害怕,立即放下了手中所有的工作,独自一人开车赶往医院。
一路上,路博凯胡思乱想了很多种可能,包括父母的音容笑貌不断地在他的脑海中浮现,让他喘不过气来。
说实话,这段日子虽然路博凯看上去坐上了森宇公司的第一把交椅,在北京金融界也渐渐地站稳了脚跟,展露头角,不断地向世人和同行证明着自己。
但每当晚上回到家,空荡荡的只属于他一个人的家,无边无际的恐惧则从四面八方汹涌而来,似乎要将他吞噬掉,家中的每一个角落似乎都在证明着爸爸、妈妈还有弟弟曾经的存在,最令他害怕的是这些痕迹无论他怎么消除都无法磨灭,只能真真切切地存在着。
连路博凯自己也不记得有多少次他梦到妈妈幽怨地望着他,问他为什么要害他们,难道他们哪里做的不好吗?
随之而来的便是儿时的记忆,当然,是那个可恶的路博生还没有来到这个世界上的时候的记忆,路博凯深深地觉得,只有那段时光爸爸妈妈是只属于他一个人的。
在路博生出生之前,他是爸爸妈妈生活的全部意义,而当路博生出生之后,他的生活就失去了任何意义。
万恶的路博生,你为什么要来到这个世界上?你是上天派来惩罚我的么?
想到自己还在医院里的弟弟,路博凯的心里就是阵阵不舒服,于是,他独自一人在空荡荡的房间里,熬过了一个又一个漫漫长夜。
如水的月光透过硕大的落地窗倾泻在窗边的盆景上,斑驳错杂,疏影横斜,路博凯不耐烦地闭上了眼睛,不想去看,不想去想。
曾几何时,他无数次地幻想如果自己的阴谋得逞,他讨厌的弟弟、爸爸妈妈都在这个世界上消失之后将是怎样的情形,他该是如何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