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靖东犀利的刀子眼甩向热心大姐,再认真不过的更正着:“当然说错了。”
大姐傻眼了!
心想自己没有说错什么啊?
然后看裴靖东黑脸的模样不禁笑了起来:“嗨,看这张嘴哟,说话没注意……”
心中则是有点汗颜,不是说现在的女孩子矫情吗?怎么男人也这么矫情啊,看这大兄弟也不像是这么矫情的啊!
不就说刚才说这人家姑娘的男人俊吗?这就嫉妒了。
大姐捂嘴偷笑了下,拍着裴靖东的大腿自来熟的道:“哎呀呀,我说大兄弟,这个没法比了,那姑娘家的男人哟,长的跟个小娘们似的,粉生生的,跟大兄弟你这种爷们是没法比的了……恩,用我家男人的话来说,那小兄弟看着就像是脂粉堆里长大的宝哥哥,你啊,以大姐我看,那就是水浒传里的武松来着……”
大姐这话说的,一车人都笑了起来。
裴靖东那脸真成黑炭了,一把拍开大姐的手,冷声作补充:“你说错了,那是我老婆。”
本来不想解释的,他真的没有必要对一个陌生人解释,可是他发现他没有办法就这么眼睁睁看着别人误会郝贝和莫扬的关系。
那大姐的嘴巴张了张,眼角都有点抽,干笑两声:“嘿嘿,开玩笑的吧……怎么可能……”
大姐心里是不相信的,一百个不相信,不是说眼前这大兄弟长的不好啊,而是这俩人看着不登对啊,特别是年龄上看上去,好像有点……
裴靖东冷了脸,皱眉怒视着大姐问:“你看我像是在开玩笑的吗?”这年头说真话还被质疑,真他妈的有够气人的了!
大姐傻眼了,这个抹汗啊,不敢说话了,还说什么啊,马屁都拍到马腿上去了。
可到底是个嘴不停的人,等了一会儿就又舔着脸皮的开口了:“那个,大兄弟啊,你今年有四十出头了吧?”
呃……
裴靖东的脸已经没法用黑色来形容了,要不是时间场合不对,他能把这热心的大姐给扔下车去!
他妈的,他有那么老吗?
大姐见他这样,心中更是坚定一想法:这是个比较矫情的男人,不过矫情这个词是用在女人身上的,用在男人身上就像她女儿常挂嘴边的一个词儿,叫啥来着……哦哦,好像叫闷骚!
大姐抿唇乐了下,又开始侃侃而谈了。
裴靖东却是无心去听,耳际回响的全是刚才这大姐说的话:“小姑娘那男人可紧着疼人了,一直把姑娘给搂怀里来着……”
莫扬还搂她了!
除了搂她,还做什么了?
大姐也是个脑残的,完全没看出正主的黑脸本意,还倒豆子似的在讲着:“啊,那是你老婆,跟小兄弟开一个房间,他们不会是偷情吧!”
说罢才惊觉自己说错话一样的赶紧住了嘴,似乎发现说了个不该说的话题,之后便是唉声叹气,那眼神明明就是一副大兄弟你也是个可怜人的神色啊……
裴靖东肺都快要气炸了,索性闭着眼晴装睡。
车子行驶了大约一个小时左右才到了凤镇。
下了车,裴靖东就跟着那大姐一起回家了。
大姐家就是镇子入口处,到了家里,先把花名册拿出来给裴靖东看。
莫扬这点倒是没避讳,当初开房时登记的身份证信息就是本名,所以当看到那个日期,还有离店日时,裴靖东那脸真是跟茅坑里的石头一般,又黑又臭了。
手指点在那花名册上,指向那一处,开口要求道:“把这里给改了。”
大姐愣住,改啥啊?
裴靖东啪的一声把自己的证件往柜台一拍:“改成我的。”
大姐暗抹了把汗,乖乖滴了,这个都陈年老醋了还吃啊!
不过花钱的是大爷,所以,恩,改呗。
过后,裴靖东又扔了一句:“我就住这间。”
大姐点头赔笑:“是是是,大兄弟你说什么就是什么。”
裴靖东懒得看这大姐,问了房间地址后,就去了屋子。
屋子很小的一间,一米五左右的炕铺靠着墙沿子,看到那张炕,裴靖东眸底风暴骤起,忽然很想把这个屋子都给砸了!
原来,自己刻意去遗忘的三天,他们居然是这样亲密的度过的!
郝贝,你到底把我当你什么人了?!
怎么可以!怎么可以这样对我!?
殊不知,事实远非想像,只是此时,他让嫉妒冲昏了头,根本就没法去理智的思考事情的前因后果。
不要说郝贝跟莫扬并没有发生什么,就算是真的发生了什么,以郝贝的立场妥妥的都尉朝青能喷他一脸口水的:你有什么好不舒服,是你让我去的!是,你没直接说让我去,可是你在权衡,而不是第一时间否决,所以答案很明显。
深吸了口气,裴靖东一拳头砸在墙壁上,平复了会儿心情,才拿出手机来。
刚才在路上信号一直不好,就是到了这里,信号也不太好。
时有时无的,可还是收到了几条未接电话和短信。
点开看,全是来自于展翼,略有失望拧了眉头。
分开这些天,不是没有想过她,而是太想了,想得他不甚至不敢松下神来给她去一个电话,只能拜托展翼多加照顾。
这会儿……
呼吸一窒,拿了手机打给展翼。
展翼给裴靖东打电话的时候是早上。
和宁馨汇合本来是要去东林居找秦立国和郝贝的。
却听宁馨说郝贝一夜未归,去找了袁老爷子一夜。
所以展翼当时想也没想的打给裴靖东了。
可是没打通,后来又着急的打啊!
宁馨就问他了:“你打给谁的?”
宁馨开始以为展翼是打给郝贝的,可是看展翼那神色,越打越急,不禁就问了。
结果,展翼说:“打给我哥啊,我哥让我有什么事儿,第一时间通知他的……”
宁馨啪的就给了展翼脑门一记,气得肝疼:“你猪脑子啊,你现在打给他有什么用,他是能从天上飞来把郝贝给找到,还是能马上出现在你跟前啊……”
展翼让宁馨拍的一怔,还想辩解什么,宁馨已经着急的坐上驾驶座,开车要走了。
展翼打电话时候,可能裴靖东的手机正没信号,就这么错过了。
后来又顺利找到了郝贝,就发了短信给裴靖东说了下整件事情的前因后果。
裴靖东看着短信上展翼的汇报,郝贝跟袁嘉邈在山上呆了一夜!
其实展翼的汇报还是很中肯的,详细的说了郝贝是一个人出去的,然后都是去找袁老爷子的,就在山上跟袁嘉邈遇上了,还着重夸奖了裴靖东给郝贝的药包,救了袁家爷孙俩的命的,然后就是说袁家在丁家的事件上没有动手脚。
可是,裴靖东此时全部的视线和注意力,都集中在郝贝和袁嘉邈这两个人身上了!
心中那点变态的想法又出来了,每当郝贝跟别的男人纠缠不清时,他总是控制不住那种想灭了她的冲动!
还好他这是在l市,还好,他们有足够远的距离可以让他冷静!
屋子小的让他觉得到处都能看到莫扬跟郝贝滚在一起的身影,心底一道讥讽的嘲笑声也似在笑着他的傻,他的蠢!
裴靖东再也受不住的冲出屋子。
到了院子里,冷风一吹,心底那些狂躁好像少了一点。
这个鬼地方,他还真不愿意多呆的,所以去了前院,跟那大姐问了下凤家祖坟的地址,就出门了。
这个地方真不亏北方二字,真是有够冷的,尽管裴靖东已穿的很厚,但深一脚浅一脚的到了凤家祖坟时,还是不禁一愣。
被夷为平地的凤家祖坟这处地方,更是冷,不光冷,还带着丝阴凉的气息。
因为天冷,尽管上次火灾后,林子中还没有被清理过,所以他用钞子挖了没一会儿后,就摸到火烧过的土壤,烧的干枯的树枝上似乎还残留有那场火灾的痕迹。
裴靖东拿出火机,砰的点燃,烧了半截的干枯树枝蹭的一下就燃烧起来。
纵然树枝上还湿的,却燃烧的异常快速,这就更加证实了裴靖东的猜测,这是人为性纵火。
凤家必定还有传人存活于世,而那场火灾也定是凤家人所谓!
可是炸了祖坟,把凤家的祖宗八代都夷为平地,这真的是凤家的族人所为吗?裴靖东不禁又疑惑了起来。
而此时,远在国外的凤阳,冷不丁的打了个喷嚏,揉了揉鼻头,手机有节奏的振动了三下,凤阳的脸色微变。
莫扬看他一眼:“有事你就先回,我这没事!”
凤阳揉了揉鼻子:“我想,时间差不多了。”
莫扬狐疑的抬眸,十分不解。
凤阳举着手机晃了晃问:“不想看看是谁第一个找到我家的?”
莫扬哦了一声,来了兴致,凤阳便把手机接到投影机上。
很快,电视墙壁的投影布上便闪烁着灰白色的雪花点,几道波纹闪过后,屏幕上方清晰的呈现了中国北方白雪皑皑的壮阔画面。
莫扬暗挑眉头,嘴角微微的勾着抹笑,是真的没有想到凤阳还留有这一手的。
不过,看到画面上那男子伟岸的身影时,莫扬就有点笑不出来了。
凤阳却是在边上笑吟吟的调侃着莫扬:“我是给你看看你情敌,让你更有点斗志的。”
“滚!”莫扬抄起手边的杂志就朝凤阳砸了过去!
不过看到裴靖东时,莫扬的确是让刺激了。
尽管此时的裴靖东满脸风霜,可是莫扬知道裴靖东是在忙什么,不禁心酸了起来。
他嫉妒裴靖东,从第一眼知道郝贝是他的小姑娘时就嫉妒,疯狂的嫉妒着。
现在也是如此,恨老天爷的不公平,为什么让他在那么早的岁月里遇上了郝贝,却没有给他如裴靖东一样的好运拥有郝贝!
而裴靖东……
哼,在莫扬的心里,裴靖东是配不上郝贝的!
“爹地,弗瑞德来了,马上进来……”一直默不作声的卡米尔适时开口提醒着屋内看监控的俩人。
莫扬脸色一沉,凤阳却是来了兴致:“放进来。”
弗瑞德倚在门边,一脸邪肆的笑容:“啧啧,放进来,这话可真是伤了我的心啊……”当他是小狗啊,还放进来。
明明说着伤心的人,脸上的笑容却是刺眼极了。
莫扬灼灼的目光盯在弗瑞德的脸上,镜头里的画面还在远程直播着凤家祖坟的画面。
弗瑞德抬眸对上莫扬的眼晴,玩味地低语:“小爷我就被放进来,那也得是头狼,狼王啊……”
凤阳白了他一眼,很不给面子的戏谑道:“就你,狼狗还差不多。”
弗瑞德不怒反笑,讥讽的回骂:“彼此彼此,相同属性。”
意有所指的话让凤阳气白了脸,反正凤阳跟弗瑞德是一直不对付的。
而此时,画面上的裴靖东,似乎是发现了什么,只见他向前走了几步,站定的位置正好是凤家祖坟的中心位置。
站在那儿不知道在沉思什么,好一会儿才抬头,却是看向上方,倏地转头,伸手掏出怀中的配枪,拉保险,举枪……
咻——
子弹离膛,一只路过的飞鸟被子弹打中,一朵血花溅起,飞鸟落。
然后——
这边直播的画面上瞬间就血呼呼的一片!
没了其它画面,只有一片触目惊心的血红染满了屏幕,那一幕让在坐的三位看得都轻眯了眼,谁也没有动。
下一刻就听到传来男人讥讽的呵笑声:“呵,这天寒地冻的,难为你还活着了……”
话音落,只听得砰的一声响,这边的画面彻底的黑了!
显然,和那声砰是有关的。
“这是……”凤阳惊讶的只说了这两个字,简直不敢相信,有人能破得了他暗藏的玄机!
那个隐蔽的信号传递器,是他用了障眼法的,寻常人看去,是发现不了的,而解除障眼的方法就是必须见血。
所以刚才……
殊不知,裴靖东不是会破他的障眼法,而是知道这里面有蹊跷罢了。
裴靖东是直觉这地上有东西,而且很确定就是面前雪地里突出的这个黑点,可这黑点从外面根本就看不出什么来,和一般的枯枝无疑。
正好抬头时,看到天上的飞鸟,便借了条飞鸟的命,探了这暗器的虚实,这才把东西连根拔起。
而此时,裴靖东正一脚踩在那只让打死的飞鸟身上,脚下用力,拧了拧,好一会儿后,才弯下腰,从衣服内袋里拿出黑色的皮手套,并一把匕首,这才小心把周边以巴掌大小的正方形划开,又拿出一个袋子来,连同那只死去的飞鸟一并装进袋子中。
裴靖东看着袋子里的东西,露出个还算满意的笑容,转身往回走。
而另一边,凤阳却是怎么也无法接受这个打击的,一直处于震惊的状态中。
弗瑞德则一脸得意的笑容,好像做那精彩事件的人是他一样,笑的碍眼极了!
“呵,不该是你们的东西啊,肖想一百年也白搭!”弗瑞德意有所指的说着这话,眼晴来回在凤阳与莫扬身上扫视着。
莫扬一脸阴霾,狠狠的咬牙道:“滚出去!”
弗瑞德也不怒,站起身来,很绅士的行了个礼恭敬无比的道:“是,我的主人,您是这里的主人是主宰,小的不敢不领命!不过还是感谢少主您让小的看了一场好戏。”
你看他说的多恭敬啊,可是那言语之间,哪里有恭敬之意,反倒是带着浓浓的讽刺。
莫扬冷了一张脸,待弗瑞德刚一转身,他便伸手揪住胸前的衣服,脸上煞白一片。
等门砰的一声关上后,才听到卡米尔的惊呼声:“爹地,爹地……”
凤阳被这惊呼声叫回神来,一看莫扬的脸色,就知大事不好,走到莫扬跟前,飞快的扬手,啪的一下劈在莫扬的脖颈处。
莫扬噗的一声喷出口老血,而后双眼一闭,晕倒了过去。
凤阳也是红了眸子,都怪他,刚才为什么让莫扬看,为什么要刺激莫扬!
“凤叔叔,我爹地……”卡米尔担心的问着,双眸微红的攥紧小拳头。
凤阳敛去眼中的湿意,开口安慰孩子道:“没事,就是伤口没好利索,别大惊小怪的。”
卡米尔默默的点头,乖巧的帮凤阳一起照顾莫扬。
忽然,卡米尔脸色一变,小声说:“有人来……”
凤阳皱眉,这个时候都晚上了,还会有谁来?
“是狄龙。”卡米尔平静的说着,小脸紧绷,神色戒备。
凤阳快速的低语了几句,卡米尔去门口迎接。
狄龙应该是在外面应酬刚回来,刚走进门口,卡米尔就嗅到了很浓的酒味。
“老爷。”卡米尔恭敬的打着招呼。
狄龙看到卡米尔时,眼神一暗,而后扫视屋内,正想问莫扬呢,就看到莫扬睡在客厅的沙发上,眉梢不觉上扬,嘴角也勾了一个完美的弧度。
而此时,客厅里也早没了凤阳的身影。
卡米尔小声的解释着:“爹地刚吃过药,看电视时睡着了。”
狄龙看着沙发上的莫扬,手里的确还有遥控器半拿着,看来刚才是真的睡着了。
“也不能睡在这儿,他身子还没好,着凉了怎么办?”狄龙说着走过去,一弯腰就抱起了莫扬。
卡米尔还站在门口,惊的眼晴都睁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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