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你不是我秦立国的女儿】这句话就像是一个魔咒一样,就在秦汀语的耳边回荡着,却在这时,后面一道冰冷无情的声音唤着她。
“秦汀语!”
吓得秦汀语反射性的摇头,张嘴就来:“不是我,不是我,我没说啊,我没说……”
回身就迎上秦老太太一双犀利的冷眼,刀尖子似的的目光狠狠地盯剜着她,继而眼底浮现出一抹轻蔑的笑意,那笑却让秦汀语不寒而颤。
“奶奶,奶奶……要练琴了,小语知道的……”怯生生的说了句,就赶紧的往放钢琴的那一处奔去。
“慢着!”秦老太太慢悠悠的往前走了几步,呵笑一声,用一种和气又慈爱的语气意有所指的说道:“小语啊,奶奶知道你不喜欢弹琴,真的不用勉强的啊,你要不想弹就说一声……”
秦汀语噗通一声就跪到老太太跟前了,哭的声泪俱下:“奶奶,小语听话,小语愿意的……”
秦老太太看着秦汀语这样,眉头就就蹙了起来,她郦凤香的孙女儿怎么就是这样一个软骨头,颇有一种恨铁不成钢的感觉。
从第一眼见这个孩子开始,老太太就是不喜欢的,因为她知道这个小生命的到来,会让儿子秦立国痛哭很长时间。
只是她没想到,这个痛苦的时间会持续了二十多年,她一直盼着儿子能走出阴影,再娶一房媳妇,为正房这边生下一延续的香火,那怕就是不娶妻,生个也成。
但一年年的盼过去,早就不抱希望了。
秦老太太就这个问题不是没有问过秦立国。
以前问,秦立国总是说,小语还小,娶个后妈怕对小语不好。
总之是各种推,可是如今……
秦老太太只觉得不值得,为这样一个秦汀语不值得。
连最起码的孝道都没有,还不如一个外人有孝心。
“行了,赶紧练你的琴,记住你父亲说的话,另外记住我老婆子说的话,如若再犯就出了秦家吧。”
一句话就定了秦汀语的罪,就不给她辩解的机会。
秦汀语几乎是连滚带爬的往钢琴处,坐下后就开始弹。
老太太那眉头皱的都不行了,给身边的老妈子使了个眼色老妈子便会意了,转身就去找易敏菊了。
要说来,这个家里有秦老太太和秦立国在,其它人都跟佣人差不多。
就拿易敏菊来说,张妈就交待了,没有夫人和少爷同意,你就不要出现在他们眼前,所以易敏菊一般,都是窝在屋子里不出门的。
这么卑微,不过是因为她想离秦立国近一点罢了。
外面的动静,她不是没有听到,可是张妈说了,生活在这样的家里,你就要有装哑作聋的本领。
所以易敏菊很安静,安静的几乎要让人以为这个屋子里从来没有过这么一个人。
老妈子张婶进了屋,易敏菊恭敬的问好:“张婶好……”
张婶脸上带着客气疏离的笑容,给易敏菊福了一身道喜:“恭喜姑娘,贺喜姑娘,姑娘您的机会来了……”
易敏菊苦笑了一下,似乎可以想到让她做什么的。
张婶就跟边上说着,世家小姐要怎么样的气度啊,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要是犯了错也是要受罚的。
总之就是,秦汀语散播中伤父亲的言论,那就必定不能轻饶的,还说易敏菊是以后要给秦汀语当母亲的人,这事儿自然要由易敏菊来管教下,也正好让老夫人看看,好放心把少爷和小小姐交到易敏菊手上。
“张婶,我还没进门,这不合适吧。”易敏菊可不敢对秦汀语下手,一直秦汀语那样欺负着她,她从来都没说一个不字,也没跟秦立国说,就是因为秦立国很宝贝这个女儿。
张婶瞪眼,语色阴暗的笑言:“原来我家夫人的话,就这么不当话呢,还是说易小姐您本就没有心跟我们少爷在一起一辈子?”
“不,不是这样的,我……”易敏菊这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的。
“那是什么?我家少爷因为小小姐受了别人中伤,名誉上受损,这要放在过去按着家法,得剪刀舌头的,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这话易小姐是没有听说过么?”张婶可是咄咄逼人的一声高过一声的说着。
如此,易敏菊就有点骑虎难下了。
直接敞开了话,问想要她做什么?
无非就是枪杆子罢了,当就当吧,为了秦立国,做什么她都愿意。
张婶颇为满意的点点头,夸易敏菊识大体,就说小小姐练琴这天天没心练习,调总是跑,让易敏菊帮着调教调教的。
秦老太太看着易敏菊跟在张婶后面出来时,就起身对身边另一个老妈子唤道:“冯婶,跟我出去溜溜弯,小语啊,在家好好练习,别以为没有奶奶在,你就可以偷懒了,小菊以后可能就是你的母亲了,你们俩也该有点自己相处的时间……”
说罢,老太太就走了。
张婶也是一福身,说厨房里还有活儿,就进厨房了。
秦汀语见只有易敏菊在,就跟泄了气的皮球一样,噗的出了口气,往琴键上一趴,重重的喘着气儿。
“小语,起来继续弹!”易敏菊压低了声特意强调了让秦汀语继续。
秦汀语这满肚子的火气没处撒呢,当下抓着琴谱就冲易敏菊砸了过去,厚厚的琴谱就砸在易敏菊的头上,划下时,脸上还划了一条小痕。
易敏菊弯腰把琴谱捡起来,走上前,握住秦汀语要起身的肩膀,那是用了力气的。
易敏菊本来就是军人出身,那力道自然比一般女子得,疼的秦汀语眼泪直掉,就觉得这个家没法呆了,奶奶不喜欢她,爸爸也说那样的话,现在易敏菊这个小贱人都敢欺负她了。
“呜呜呜……,易敏菊你敢欺负我,我给给我爸说!”
易敏菊呵的一声笑了,忽然明白了秦老太太的用意了,心中也寒心了一把。
既然是她是一把枪,那么这枪就得使好了。
“呵,小语,你是不是太天真了,在你做出中伤你父亲的事情后,你还以为他还会站在你这边么?wq现在去说,看他会不会直接来一句,你不是他女儿这样的话……”
秦汀语现在最怕的就是这句话,又一次听到,那吓得脸色白的跟a4纸一样的了,凝视着易敏菊的那双眼中全是惊恐的神色。
“你,你在乱说什么,我怎么会不是爸爸的女儿……”喃喃的自言自语着,眼泪啪嗒啪嗒的往下掉。
易敏菊扶住她,指了指琴说:“那就继续吧。”
秦汀语能说不继续么?她这算是让欺负很了的,不继续也不行。
易敏菊手中拿着一把戒尺,细长型不锈钢的那种,秦汀语每每一停手的时候,这把戒尺就像是会长眼一样,直接就打在秦汀语的手上。
这把秦汀语给恨的,牙根都痒痒的。
相隔一门之外,秦老太太悠闲的坐在院中的石椅上,冯婶则趴在大门上听着里面的动静,没一会儿就过来跟秦老太太汇报一下里面的动静。
等两个人真正出去溜弯的时候,秦老太太拧着眉心就开口了:“这个易敏菊不行……”
冯婶明白秦老太太的意思,咐和着:“是啊,像这种阿谀奉承的人,是配不上少爷的。”
其实冯婶更想说这天下就没有能配得上秦立国的人,但她一佣人也不敢多嘴的。
秦老太太叹气:“再看看吧,我现在啊,已经没有别的要求了,就盼着有个人能照顾着我儿便足亦,你看看他这些年过的什么日子……”
冯婶眼神闪了闪,提了句:“夫人,你看那个叫郝贝的……”
秦老太太那眉头皱得都成川字型了:“那孩子吧,可能我有偏见,开始就不太喜欢,这会儿也没多喜欢,相比之下,人倒是个好的,就是……罢了,以后再说,先不提这事儿了……”
秦立国来上班了,可把宁馨给惊着了,她本来还担心郝贝不去看秦立国了,秦立国会不会再一蹶不振的了。
谁会想到,就直接来上班了。
“小宁啊,这些时间辛苦你了。”秦立国伸手拍了拍宁馨的肩头,就往自己办公室里行去。
宁馨站在原地愣会儿后,摸着头傻笑了下,脆声声的答了句:“不辛苦!为老板服务再所不辞。”
秦立国带着笑意进了办公室,没一会儿,宁馨就泡好了茶端了进来。
“老板,喝茶。”宁馨笑眯眯的把茶送上。
秦立国抬头回了一笑,指了指沙发的位置让宁馨坐。
宁馨以后有公事,就坐下来了,谁知道屁股还没坐热呢,就听到秦立国问话了。
“小宁啊,你一会儿去买点孕妇能吃的补品去医院看下方蔷薇,怎么着呼弘济跟我也是同事,这个……”
宁馨噢了一声,圆张了嘴巴没有回话,其实吧,她就觉得秦立国是为了让她去看郝贝的。
“老板,那个,那我现在去……”
秦立国恩了一声,宁馨低着头,心说也许自己想多了太敏感了呢。
认知道刚走到门口又听身后传来一句:“转告贝丫头,有我秦立国在,没有人能欺负她。”
宁馨一个踉跄扶着门把手站定,呼吸都跟着急促了起来,转过身来,那眼神带着一股不明的探索,似乎想从秦立国脸上看出点什么。
可秦立国就这么一本正经的,冲她挥军手道:“去吧。”
这把宁馨给郁闷的,往外走的脚步都踩的重重的,好像那地板跟她有仇似的。
满肚子火气没处撒呢,在走廊里就撞人了,姑娘她这会儿火气大啊,张嘴就骂:“要死了是不是,没看到有人在走路啊……”
展翼伸手扶住被撞的往后仰去的宁馨,看到她眼中的泪,当下就慌了。
他真不是有意的,也是在想事儿,没注意,走的急,就这么撞上了。
看她鼻头红了,伸手就去揉,宁馨本来让撞的鼻头就酸着呢,展翼这么一上手,宁馨那眼泪就出来了,也分不清是让气的,还是让揉的。
“啊,宁馨,你不要哭啊……”展翼是极不会安慰人的,这会儿也不知道要怎么办,就用手去拭宁馨的眼泪。
你知道男人的手有几个细嫩滑腻的,展翼着急用的力道又大,真是把宁馨那脸都给揉红了的,气得宁馨一推他:“展小翼你他妈的占老娘便宜呢是不是?”
展翼着急的想解释,可是却得来宁馨一个刀子眼,跟一句冷硬鄙视的话:“哼,男人没一个好东西的~!”
可怜我们展小翼同学这是躺着也中枪的节奏啊。
宁馨拎着东西到了医院时,已经收拾好情绪了。
有时候她就觉得自己有点多管闲事,在什么位操什么心,她只是一个秘书而已,就操着秘书的心就得了。
“宁馨,你怎么来了?”郝贝抬头看到宁馨诧异的问。
宁馨举了举手中的礼品盒子,说了两个字:“因公。”
而后进去就跟方蔷薇一番客套,就说啊代表秦立国来看看的……
一番寒暄之后,宁馨就得回去上班了。
郝贝送她出去,也只能送到门口的。
俩人就站在门口说话。
宁馨就把秦立国让转述的话给郝贝说了。
郝贝嘴角抽了抽,很想说一句,你让秦立国不用关心我的事儿,可这样也太伤人了,就没说什么。
宁馨这出了医院,心里还一股子的气。
想来想去,还是给展翼去了一个电话,把展翼给叫出来了。
就在单位边上的茶座里。
展翼以为宁馨还在生气,到了就一个劲的陪不是。
宁馨白了他一眼,就拐着弯的跟展翼打听郝贝跟裴靖东最近好不好啊……
展翼想到他哥现在每天都笑眯眯的,就知道感情很好了,那些流言蜚语,展翼就没当回事,就觉得是有人闲得蛋疼了胡说八道的。
当事人都不在意,那些谣言自然也就没有了。
宁馨斟酌再三让展翼给裴靖东带一句话——襄王有梦神女无情。
裴靖东听了展翼的转述之后,眉心就重重的拧了起来。
站在窗台前,燃了根烟,你说就没他这么悲催的,不就娶一个媳妇么?怎么就好成这么多人都惦记着呢?
秦立国的动作很快。
翌日,一条震惊江城军区的丑闻压过了秦立国跟郝贝的绯闻。
那是一个中年女军官唐水莲,不到五十岁的巾帼不让须眉,跟先前的伊芯儿一样,靠着潜规则上位的。
这次出事儿是因为手机丢了,几条暧昧的短信曝光牵发出来几个跟这女军官有联系的几个大佬。
纠风办迅速出动,这唐水莲自身都难保了,自然就把事儿都交待了。
处理的干净利落,快的让人不过一眨巴眼的功夫,事儿就解决了。
王二德来处理的这事儿,正好遇上上次搬进他走后那个公寓的同事,就说起贺子兰还在住院。
王二德办完公事就带了些水果去医院看贺子兰了。
贺子兰这会儿身子好了些,最起码干干净净的,也在治疗,看到王二德时就一股子怨气,抓了东西就砸,就骂。
“王二德,你还不有脸来,你能有今天就没我贺子兰一点功劳么?你怎么就……”
王二德脸一黑,吼道:“行了,闹什么闹,出大事了!”
贺子兰脸色一怔,没有反应过来。
王二德的点了根烟,坐在病床前的椅子上,缓缓开口:“唐水莲出事了……”
贺子兰不相信的看着王二德。
唐水莲贺子兰识得啊,比贺子兰还小上几岁,跟贺子兰的关系一向很好,同时也是暗恋秦立国的一名要员。
王二德是主抓这方面的人,当然也跟唐水莲接触了,你以为唐水莲就会这么轻易的认罪啊,那是因为王二德说了会保她一命。
贺子兰还是没有听明白,这跟她有什么关系。
可是王二德接着就说了,最近秦立国跟郝贝的流言蜚语就是唐水莲散播出来的,至于唐水莲从哪里听来的,王二德看着贺子兰就阴阴的笑了。
“这就不用我说了吧……”
贺子兰瞬间就明白了,不相信的惊叫:“你是说是小语说出去的?”
王二德冷哼一声:“你以为唐水莲的手机就那么容易丢的么?”还不是秦立国下的手。
这些话,没有记录上,但唐水莲还是说了,说丢手机的那一天,秦立国叫住她说了几句话。
后来就发现手机没见了,去办公室找,也没找到,当时就去办了销号,但第二天,就出事了。
贺子兰吓得身子都抖了起来,嘴唇也跟着哆嗦,抓住王二德就问:“那怎么办啊,怎么办?小语会不会有事儿?”
王二德烦燥的甩开贺子兰的手,恶狠狠的道:“贺子兰,我就再跟你重复一句,你贺子兰这辈子就没有生过孩子,我王二德这一辈子就无儿无女,你听明白了么?”
如果说以前贺子兰听不懂这话,那么此时已经完全清醒了,嗓子里都堵的跟什么一样的,哭着点了头。
王二德办完这事儿,就走了,独留下贺子兰在这儿默默的垂泪。
秦汀语这两天也是惨极了,就是易敏菊给收拾的,那一双手,十个手指都红肿了,不分昼夜的练琴,不弹就挨打。
偏偏她挨打成这样,秦立国都没有回家。
秦立国借口工作忙在办公室里住下了,只是派了宁馨通知了秦老太太而已。
这一天,又是秦佑安来的电话,秦汀语才得以出去。
依旧是先去的医院,挂柳晚霞的专家号,就去了七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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