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r /> 呼弘济把电话收好,这才看着方蔷薇,那眼神中的阴鸷让方蔷薇有几度怀疑呼弘济会不会扑过来把她给宰掉。
呼弘济状似不在意的拿了遥控器,开口道:“我刚才说的话算数。”
方蔷薇还在想着他刚才说的那句话的时候,电视画面里却是——刚才那间屋子里的情况。
“啊……”惊呼一声,随即就噤了声,心中忐忑不安着,这屋子里怎么有对面屋的监控?是刚刚才有的,还是早几天就有的。
“你该庆幸我才刚有功夫来南华。”正当方蔷薇在想着时,耳边又飘来呼弘济这么一句话。
根本就没有给方蔷薇思考的机会,隔壁房间的影像已经呈现在画面上了。
隔壁房间,几乎是呼弘济和方蔷薇刚刚一走,郝妈妈就一个跳脚,唰的一下就蹦到了郝小宝跟前,上去就是一大嘴巴子。
“妈……”郝贝高呼一声,从小到大,她妈打过她,打过她姐,就是没打过她弟,这么一打,真是让郝贝都懵了,不知道她妈是个什么意思。
郝妈妈打了一巴掌那是犹不解恨的,上去又是一大嘴巴子,郝小宝的脸上两边的五指印昭示着郝妈妈这可是真打,不是做做样子的。
呼小筠不痛不养的揉着腰腹,走到房间的沙发上那那么一倚,慵懒的打着呵欠,笑看这一出闹剧。
“妈,你打也打了,那我就跟你说一句掏心的话,我就是要跟甜甜在一起,她去哪儿我就去哪儿……”
郝小宝这话再明显不过了,你是我妈,你想让我在你跟前,那么就要让甜甜也留下来。
郝妈妈气的肚疼,郝贝能怎么办,自然是过来劝了。
可是她劝也不管用,郝妈妈骂呀,吼呀,一直对着郝小宝开火。
可是郝小宝就站在那儿,一副撞了南墙我也不回头的模样。
郝妈妈这一唠叨就近半小时的功夫,虽然唠叨着郝小宝,可是那双绿豆般的眼眼却是一直瞄着郝贝的,心里想些什么,别人也琢磨不透的。
别人琢磨不透不代表,看到这儿的方蔷薇想不透。
同样都是女人,在某些时候,有些想法是不谋而合的。
只见郝妈妈骂着骂着,就哭了起来。
那哭的叫一个委屈呀,你说她辛苦这么一辈子就想着一家人能好好的,她是要面子,爱慕虚荣,之前也因为这个受到了教训。
可是这事情就是这么糟糕,就是要把她往这份儿上逼。
郝贝走过去劝她妈:“妈你想开点,咱家秋蔓也不见得不会生对吧,况且,呼小筠也不嫁小宝,咱们……”
郝贝还没说完呢,郝妈妈就噗通一声的给郝贝跪下来,这还不算完,郝妈妈带招呼着郝小宝道:“小宝,过来,求你姐,你姐一向最疼你,你求你姐让甜甜留下来。”
轰隆隆,晴天一道霹雳炸的郝贝三魂七魄都要没了。
求她,她说话管个屁用的!
可是郝小宝却真是走来,跟她妈身边一跪,可怜兮兮的道:“姐,你是真喜欢甜甜,求求你了……”
郝贝满头黑线不客气的反驳着:“你还喜欢过杨清和蔓蔓呢……”
“那不一样,甜甜怀了我的孩子,姐你忍心让妈失望吗?”郝小宝一向很护郝贝的,但是这会儿,却是跟她妈一样把郝贝给卖了。
都说母子(女)连心,那也是因为峰上留着相同的血,才能让他们心意相通。
也就在今天,郝贝才懂,原来,她一直就是个外人。
“贝贝呀,你要不答应妈的这个请求,妈就跪在地这里不起来了!”她妈威胁着她。
“姐,求求你了,没有甜甜我会死的。”她弟这样祈求着。
郝贝的眼泪都哭不出来了,这时,沙发上那倚着的呼小筠却是看着电视,哈哈大笑。
抬眼看呼小筠在看的电视上放的是广告,尼玛的,广告你有毛线好笑的!
可是呼小筠笑的眼泪都流出来了,迎上郝贝的视线,眼中也是一抹挑衅的利光。
“好,你们想让我怎么做?”郝贝终于问出口。
郝妈妈和呼小筠面面相觑,最后求助的眼神飘向呼小筠。
呼小筠这才伤感的揉着腰,站起来,走到郝小宝跟前,弯腰,半蹲在他跟前道:“小宝,我得跟我爸妈走,我爸妈没女儿呀,不像你爸妈,两个女儿一个儿子呢……”
郝贝气的肝疼,就觉得自己也没多得罪呼小筠的,怎么这女人就跟个疯子一样,出牌不按理的。
“二贝呀,你给小筠的爸妈当女儿吧,小筠到咱家给妈当女儿,你就当是妈求你了,小筠肚里可是有咱们郝家的骨肉呀,你奶奶活着时多盼望着咱们家的香火能旺一点,可是妈没用,就生了你弟一个男娃子,你说说,杨清个没用的,怀孕了没保住,秋蔓也是个不会生的,现在……”
郝妈妈长长的一席话,后面说的什么,都没有听进郝贝的耳朵里,唯有前面那一句,郝贝听进去了。
抬头不相信的眸光落在她妈的脸上,她自认为对她妈,她做到了一个女儿该做的事情,可是现在……
她们都当自己是铁人的吗?不知道她的心也是肉做的,也会疼的吗?
“姐,反正你本来也是要回去的,你就放下你那点面子,换来我和甜甜在一起不可以吗?”郝小宝也加入游说的队伍。
呼小筠轻轻的笑了起来:“姐姐呀,原来你也跟我一样……”
“都是可以随意被家人舍弃的”,呼小筠心底轻轻的说着后面的话,眼底的笑意带着一种嘲讽与畅快。
“呵呵……”郝贝呵笑两声,觉得就在今天,她妈把她对这个家的留恋挥霍一空了。
隔壁房间里,方蔷薇的眼中闪电般的闪过一抹惊喜的神色,说句不要脸的话,她真的有这样想过的,要是郝贝跟小筠换换该有多好。
呼弘济的脸则是阴沉的更深了一点!
“这样的结果,你满意吗?”
方蔷薇的身子一僵,没有吭声。
又是半小时后,画面的情况急转而下。
郝贝跪在了呼小筠的跟前,呼小筠笑着说:“姐,你求我,求我对你的家人好一点。”
郝贝像个木偶人一样的重复着这样的话:“求你,对他们好一点吧。”说罢站起身往门外走。
郝妈妈一个着急大喊着:“郝贝,你去哪儿,你同意的了。”
郝贝转身看着她妈,眼底只有浓浓的失望,苦笑一下:“我去跟我爸,哦,不,郝叔叔告别一下。”
说罢头也不回的离开了酒店。
刚走出门外,就看到站在门隔壁房门口的方蔷薇和呼弘济。
方蔷薇哽咽着喊了声贝贝,郝贝轻点了下头,喊了声:“妈……”
方蔷薇的眼泪决堤而下,心中也很不是滋味,简直是恨死了郝妈妈和郝小宝,怎么能这样逼着郝贝呢。
殊不知,人家如果不逼着,郝贝能叫她这一声妈吗?
“去哪儿,秘书在楼下,送你过去。”呼弘济也跟着开口了。
郝贝灿笑着看向呼弘济道谢:“谢谢爸,以后我当你们的女儿,你们就当没有生过小筠妹妹吧。”
说吧往电梯处行去。
呼弘济打了个电话给秘书崔安翔,让他在楼下接上郝贝,郝贝去和就送去哪儿,最后下午一起回江城。
后面的事情,自然是不用再多说,两家人就达成了这么一个协议,以郝贝换呼小筠。
郝家人从此不能再出现在郝贝的面前,这是呼弘济提出的条件。
再说郝贝到了楼下就让崔安翔接上了车,她直接说去郝爸爸的店里,就闭上眼晴假寐了起来。
完全就不知道车子是往相反的方向驶去的。
一直到车子稳稳的停下来,郝贝还是睡得迷迷糊糊的,感觉到有什么温热的东西把她包裹着,缓缓的睁了眼,就触到男人宽厚的肩膀处。
“醒了……”
是裴靖东!
郝贝揉眼又揉眼,再闭上眼,碎骂一句:“阴魂不散。”
裴靖东一瞪眼,死女人,如果不是担心她在这儿的事,他也不会死乞白赖的求着呼弘济跟了过来。
“呵,总好过有些人识人不清吧。”
郝贝再睁眼,尖刀子一样的目光嗖嗖的往男人身上飞,手都直痒痒想扑上去,抽死这男人得了。
“对,我是识人不清,看不清陆铭炜,看不清你,看不清我妈我弟,我眼瞎了行不行呀!”
郝贝嗷嗷的叫了起来,眼中红红的,像是住了一只红色的血蜘蛛,正在密密的织着一张血网。
“行呀,承认自己眼戳就好,也不是没药可救。”
裴靖东也不生气郝贝的怒骂,嘴角带着清浅的笑意,睨着郝贝,眼底的眸光莫测高深,让人猜不透他此时在想些什么。
其实能像现在这样,看看她,听听她的骂语,对裴靖东来说,就是一种奢侈了。
“郝贝,记得我说过的话吗?你没失去过,所以不懂那种痛,现在你懂了吧。”裴靖东状似无意的说出这样一句话。
彼时,郝贝还真是不懂,也没听出这话中之话,只顾着抹眼泪。
裴靖东从口袋里车后座拿出一盒东西扔到郝贝的跟前道:“你说你这么哭着有一天把眼晴哭瞎了怎么办?”
郝贝看到扔过来的是一盒护眼眼贴,怔了怔,反驳着:“哭瞎了也跟你没关系。”
裴靖东笑:“是呀,跟我没关系,郝贝呀,你结婚可千万别请我去。”
结婚?
郝贝冷笑:“当然不能请你去了,你去了我爷爷不高兴,莫扬也不高兴。”
“这样很好,等我结婚时也不请你了。”裴靖东接了一句。
郝贝倏地僵直了身子,小声的问了句:“你跟谁结婚?”柳晴晴还是秦汀语?
裴靖东一脸嫌弃的神色看着她嘴巴里吐出的话差点没把郝贝给气死的:“阿猫阿狗都行,反正不会是你,你这女人太矫情,爷们得找一个温柔的顾家的,不会招桃花的女人过日子呢……”
郝贝一口老血差点没喷出来。
怒咧咧的冲着裴靖东就火喷:“尼玛的,你好意思说我招桃花,是谁左一个秦汀语右一个柳晴晴的,烂种马种桃花的人是你不是我!”
裴靖东呵笑一声,眼神中依旧是笑意,今天的他,笑容似乎特别的多。
“我的桃花是我的事,关你什么事儿,你在意吗?”
此话一出,郝贝就愣了,良久没有说话。
就在裴靖东以为不会听到她的答案的时候,她却是一转身趴在车窗边上,昵喃了一句:“如果我说我在意呢?”有什么用呀,两个人走到今天,已经是回不了头的了。
有风吹来,把句及不可闻的昵喃送进裴靖东的耳间。
裴靖东推开车门下车,即便是站在冽冽的北风中,心中也是暧意一片。
崔安翔是掐着时间过来的,此处就在郝子的店铺附近。
其实郝贝刚坐进车子里就没细看后座上躺着一人,就是裴靖东。
她哭的时间长睡着了,所以到了地方,裴靖东就就跟崔安翔争取了这么点儿时间,就是想陪陪她说说话的。
郝贝坐在车里,等崔安翔上车发动车子时,她也没有问一句裴靖东怎么在这儿,更没有转头看一眼裴靖东去了哪儿……
却是在车子拐弯时,不经意的看到那个站在原地的男人。
心跳快了一步,一抹忧伤自心底划过。
“好记美食”里,郝爸爸正在后厨里忙着,刘秋蔓在前面招呼客人,看到郝贝进来,笑着问郝贝怎么来了。
郝贝跟她说就来看看,转身就往厨房是里走去。
她没有喊郝爸爸,只是倚着厨房的玻璃门,看着里面在忙碌着的郝爸爸,眼晴润润的,她不敢跟她爸说话,怕一说她妈就难受,她也难受。
就这么看了约五分钟左右,在郝爸爸炒好一个菜要转身放菜时,郝贝迅速的闪身,躲了一下,才走向大堂,从包里拿出了一沓钞票,这是她刚才管崔安翔要的。
“蔓蔓,这儿有一万块钱,不太多,你拿着,自己存着,我要回江城了,你愿意呆在家里就呆着,不愿意呆着就在店里住着,然后照顾好我爸好吗?”
“姐,爸说给我工钱,我不要你的钱。”刘秋蔓伸手拒绝。
郝贝摇头:“蔓蔓,当是姐求你了,求你照顾好爸,这个家里,姐现在就指着你能照顾下爸爸了,这钱就当是姐给你的嫁妆,以后你嫁人了,姐再给你拿钱,要是家里实在呆不下去了,你就带着爸到江城去找我好吗?”
刘秋蔓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儿,送走了郝贝时刚回头,就看到郝爸爸坐在大堂门口发呆。
刘秋蔓心里一惊,不知道郝爸爸坐在这儿多久了。
“爸,你……”
郝爸爸把手中的烟掐了,问刘秋蔓:“你姐说什么了……”
刘秋蔓赶紧把前面大口袋里揣着的一万块钱拿出来放到郝爸爸跟前说:“我姐给的,我姐说……”
一五一十的把郝贝说的话一股脑儿的说了出来。
郝爸爸眼晴红红的,又看了一眼郝贝走远的方向,已经见不到郝贝的身影了。
“你姐给你的你就拿着吧,蔓蔓呀,你姐是个好人,你听你姐的话,把钱存起来,自己也留点心眼,你也知道你妈要做什么,爸也不见得能护着你的。”
刘秋蔓听得呜呜呜的哭。
她知道这家人,就郝贝和郝爸爸是好人,其它人都不是个东西,可是她不懂郝贝最后说的那些话是什么意思。
不过当她回到郝家,听到呼小筠对郝妈妈的冷言冷语的说着什么卖女求荣时,刘秋蔓就懂了……
当郝贝跟莫扬和两个小娃儿一起坐上呼弘济安排的军用机飞回江城时,心中一片凄然,看着让飞机甩在身后,慢慢变小的南华市,郝贝在心底默默的念了一句——再见了南华。
郝贝回江城,最高兴的除了裴瑾瑜小娃儿,就是丁老爷子了。
不过郝贝却是神色倦倦的,做什么都提不起精神来。
一直到婚纱店打来电话,说是他们该去拍婚纱照了,郝贝才如梦初醒。
她在这儿伤悲秋也没用,她和莫扬回来就要订婚了。
日子选在新历一月一日元旦那天,是郝贝自己选的日子,她有点小矫情,做什么都想要第一。
所以婚纱照就必需先照了,两个小娃儿在莫扬的安排下,已经送进幼儿园就读。
这一天,是约定去看影楼拍照的时间。
他们还没有去之前,影楼就忙活了起来,新来的员工,十分不解的看着预约档案,问边上的老员工:“这个不是来照附赠的套系才两千块一套的吗?怎么把杰罗姆·普赖斯(jerome—price)都请来了。”
jerome是这家影楼的摄影顾问,国际上有名的摄影师,顾问顾问,那意思就广了,只不过挂个名而己。
找他拍婚纱照,那可是天价的。
郝贝是不知道这些的,可是当莫扬看到郝贝那一身雪白的婚纱时,当下神色就一怔,再看到jerome是摄影时,一张俊脸就阴沉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