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贝紧紧抓中手中小包包,逃无可逃,闭无可闭,唯有瞪圆了眼看着……
两只手先出现,而后露出一张并不陌生的脸来——弗瑞德!
呼……
郝贝长舒一口气后,心底莫名一松,又倏地一紧!
沈碧城都死了,弗瑞德是跟沈碧城一起的,不会是来找她报仇的吧!
小心脏怦怦怦的跳着,一双水眸儿眨巴着就有泪珠子滚落,却被弗瑞德修长的手指接住。
“这颗泪珠儿是为谁流的?”
一明一暗的光线下,郝贝分辨不出弗瑞德说这话是何意,更看不清他眼底的黑暗与深邃。
只看到他把那只沾了她的泪珠子的食指举起,伸出舌来轻舔一下,砸巴下嘴巴。
啧啧有味的把食指伸到郝贝的唇边,轻触到她的红唇边上,若无其事的说道:“反射性的流泪含盐度盐度比较高,呶,你尝尝,咸度过重说明你在害怕。”
这种时候对郝贝来说简直就是折磨,一种毛骨凛然的感觉袭上脊背,身上的每一根汗毛都竖起来的感觉。
因为这样的动作,沈碧城也曾做过,所以说弗瑞德是来为沈碧城报仇的吗?
轻阖上双眸,郝贝想,如果这一刻就死去,她还是恨裴靖东那死男人的!都怪这死男人炸了沈碧城一家人的。
微暗的灯光下,男人鼻梁高挺,五官鲜明,深邃的黑眸中是深不可测的绿光紧紧的盯住女人紧抿的粉唇,像一个守猎的山中饿狼那般,喉结滚动,发出轻微的咕咚声来。
噢,他饿了!
良久,也许只是几秒钟的功夫,电梯的轿厢里传出男人的低笑声:“怎么?你以为我是来杀你的吗?”
听闻这道嘲讽的言语,郝贝蓦然睁开双眸,青黛色的秀眉微扬,眸底闪电般的带过一抹惊喜。
“你……”
只说了一个你字,郝贝突然又哭了,眼前浮现的是沈碧城被群兽蚀骨景象。
“对不起,对不起,我也不想的……”
郝贝发现,她没有办法恨沈碧城了,曾经恨的咬牙切齿,心中诅咒一千万遍,恨不得沈碧城去死。
可是当沈碧城真的就那样残忍的死去之后,一天天过去,她的脑海里留下的全都是沈碧城的笑,沈碧城的好。
“嘘,别哭,他不怪你的,他早料到你会这样做的,你的每一个反应都在他的算计之内,每一个举动都在他的预想之中……”
男人说这话时,银灰色的眸底中乏起一层带着晶光的水雾。
郝贝的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样,哗哗的往下掉,就这么一颗接一颗……
“ok,惹你哭,他会生气的,这个给你,沈宅里所有的一切,都属于你,包括他的秘密。”
弗瑞德说着,一条红色手工编织的绳子挂在她的脖子上,尾端是一把小巧的金钥匙,上面明光闪闪的四个数字——0121。
郝贝的眼晴一眨巴,心底某一处狠狠的一疼,似乎让什么东西撞了一下似的,不敢问,不敢去想……
她怕她知道所谓的沈碧城的秘密后,会活在无尽的懊悔中。
“记住,有时候眼晴看到的不一定是真实的。”
弗瑞德说到此,大掌轻罩在郝贝的发顶摩挲着,低叹一声:“好了,我留在南华的最后任务也完成了,贝妞儿,有缘再见了。”
弗瑞德说完,又跟他来的时候那样,像个蜘蛛人一样攀上电梯的轿厢。
临离去前,又回头对郝贝说了句意味深长的话。
“对了,贝妞儿,恭喜你还是单身,别再把自己嫁出去,也许未来,还会有比现在条件更好的人出现呢?”
“啊……”
郝贝惊讶的抬头想问些什么,却只看到弗瑞德留给她的最后一个笑容,笑的露出八颗白牙,眸底还闪着戏谑的光芒。
大约两三分钟后,电梯里重新出现照明灯的光亮,电梯恢复了运行,依旧是7的数字亮着。
一切似乎如常,不过是郝贝脖子上多了一把钥匙,还有电梯显示器上的时间距离郝贝走进电梯时已经过去了十五分钟。
再说裴靖东这儿呢,被秦汀语接到了秦家。
刚进门就听到秦立国的怒吼声:“谁让你们弄这些事儿的?这大院里的东西还是老子说了算,什么时候家里成小姐作主的了?”
秦汀语脸色一白,嘴一撇,有些委屈嘟了嘴,看着裴靖东似怨似嗔的,像是在控诉着她的委屈。
裴靖东却是有点幸灾乐祸的。
“爸爸,那些又不是花你的钱,我现在是秦家的家主,这些东西是最基本的。”秦汀语只得自己走上前去解释。
原来是秦汀语让店里送来的一些奢侈品,大品牌豪华真皮沙发,高级波斯地毯,还有一些其它豪配。
秦立国也是刚刚才到家,就发现家里变了样,原本的布艺小碎花旧式沙发不见了,换成了这组浅紫色的真皮沙发,这才发了火的。
不过看到裴靖东也在,秦立国到底还是忍下了心中的怒意,强扯下嘴角:“东子来了,来屋里坐吧。”
裴靖东淡淡的点了下头,而后越过还在装委屈的秦汀语往屋内行去。
秦家在军区大院的房子是一套两屋的小洋楼,有些年头的房子,屋里的家具还未完全换完,就这么中西合壁,不中不洋的,甚有喜感。
裴靖东那是强忍着笑意才没有笑出声的,他可以想像的到,像秦立国这样的军营硬汉有多烦这种奢华的作风。
而且,他可还记得,秦家屋子里现在的所有装饰,都是当年秦立国亲手采办的,那意义自然不同。
“秦叔,是什么重要的事情?”无心去管人家父女的家务事,裴靖东只想问问到底是有什么事儿。
秦立国捏着鼻梁骨,叹了口气:“最近总军区那边人员有所调动,说是想把你调去总军区任常委,问问你的意见……”
裴靖东蓦然一惊:“什么?把我调离南华,我不同意。”
开什么玩笑!
这种时候,他怎么能离开南华,而且总军区,那完全就是机关单位,他去哪儿干嘛,根本就大材小用。
“靖东呀,你听爸爸好好说嘛,江南军区,那是轻松的单位,你去了那儿才会有更好的发展呀……”
秦汀语适时的走了过来,坐到裴靖东的身边来劝导着。
裴靖东嗤笑一声,睥睨的看一眼秦汀语,才转向秦立国:“秦叔,您老可别告诉我,这是您向上面提出来的。”
秦立国气的脸脖子通红,一拍茶几,霍的站起身来,高大威武的俯视着坐在沙发上的裴靖东反驳道:“怎么可能?你以为我秦立国是那样公私不分的吗?”
“秦叔,你别动怒。”裴靖东赶紧赔笑,他是了解秦立国的,秦立国不可能做出这样的事情来。
秦立国冷哼一声坐下来,没好气的说道:“你老子干的事儿。”
什么?
裴靖东睁圆了虎眸,不相信的看着秦立国。
秦立国轻叹一声:“的确是由江州军区报上去的名额,有你的名字,军总那边也很快就确定下来了,正式文件这两天应该就会下来。”
“好了好了,你们别聊天了,爸爸,让靖东先去洗个澡,然后咱们就就吃饭吧,你外孙子可是都饿的抗议了呢……”
秦汀语撒娇的走过去搀住秦立国的胳膊说着俏皮的话。
秦立国一皱眉头,眉目间有些不悦:“你怎么知道就是个男孩儿了,重男轻女。”
秦汀语放在身侧的另一只纤手紧握,一字一顿的开口说:“我小时候,爸爸不是经常说,怎么不是个儿子呢?连爸爸你都重男轻女,我想要个儿子,有什么奇怪的?”
说这话的时候,秦汀语真是肺都快气炸了,这还是她亲爸吗?不管什么事儿,从来不站她这边的,还总是拆她的台,一点情面也不留。
秦立国眉头紧紧的蹙起,不悦的气息扩散开来。
裴靖东适时的起身:“秦叔,这事儿我看我还得找一下我父亲,那么……”
“靖东,饭菜我都让阿姨做好了,你去洗个澡,一会下来吃了饭再走不行吗?”秦汀语双眸带泪的望着裴靖东,一副我见犹怜的模样。
秦立国暗叹一声,皱起的眉头还未松开,到底是自己的亲女儿,他不帮一把谁帮呀!
“好了,你小子,以前还不是经常在这儿留宿的,楼上你的房间还保持着原样,你去洗一下,换身衣服下来一起吃了饭再说。”
裴靖东这是想走也没法走了,秦立国也没有说错,过去几年中,他有时候的确会留宿在秦家,只不过那时候,秦汀语没有回国而已。
到了二楼,左边第二个房间就是裴靖东以前留宿时的屋子,一切都是原样,但心境是变了,就觉得这儿吧,不能久待。
要是让郝贝那死女人知道他留宿在秦家的话,那还不得反天了吗?
再说楼下的父女俩,那是大眼瞪小姐,特别是秦立国,简直就恨铁不成钢,恨不得拍飞这个女儿的。
“小语,凡事适可而止。”
“爸爸,我是你的女儿,你不帮我谁帮我。”
秦立国皱了下眉头,一甩袖子往书房里行去,秦汀语则眉眼带笑的往真皮沙发上一坐,拿起茶几上的手机,摁了几个数字。
心情甚好的等着电话接通。
打了一次没有人接,又打一次,还没有人接,秦汀语有些火了,翻出手机里的几张照片轻笑了起来。
而后摁了彩信发送,看着彩信的送信小人儿转转转,终于发送成功时,唇角浮现出一丝胜利的笑容来。
秦汀语的电话是打给郝贝的,彩信也是发给郝贝的。
郝贝没有接电话,不是因为不想接之类的,而是因为她刚才在帮小娃儿们洗澡换衣服。
等把小娃儿收拾好,让他们先下楼她才拿起手机看了一眼。
真就只看一眼,她就觉得眼疼的厉害。
这他妈的,打不死的秦汀语,还真尼玛得改名叫秦小强了。
明知道这是秦汀语的诡计,但郝贝的眼还是酸涩的难受,轻揉了下眉心,沉思几秒后,摁了一组短信过去。
“此号弃用,有事请加微信号hb0121。”
摁完就把秦汀语的号码给拉了黑名单,又把另外一个黑名单拉白了,这才拨了另一个号码过去。
电话响了好多声,才被人接起。
听得对方喂的一声后,郝贝才开口说话:“是方柳姐姐吧,那什么,刚才我心情不太好,所以说话冲了点,我手机快没费了,你能加我微信号吗,我觉得我们还是应该做好朋友的。”
郝贝这话说的那叫一个真诚的不得了。
那边却是传来一道压低的女音:“你打错了,我不是你的方柳姐。”
而后,电话就被挂掉了。
郝贝看着被挂掉的号码,嘴角一抽,心说,装孙子呢!
拿着手机下楼去吃饭,没多大一会儿,传来微信滴滴滴的响声,一看是好友验证。
郝贝看着上面提示的:“汀语向你打招呼”嘴角扬起一抹笑来,摁了验证通过键。
之后就不断的信息音传来,一张张的图片,郝贝都分不清到底有几组,全都的照片,像是连贯拍摄一样,一帧一帧的出现在眼前。
郝贝啧啧舌,不得不说,秦汀语这照片拍的够好的。
把男人那只大手,轻贴在她突起的肚腹上的动作,拍的一清二楚,没有一点点的停顿。
纤指飞快的在屏幕上滑动着,建立了一个微信圈子,而后输入圈子名的时候,随手打上了:“剑三组合”
很快,又有一个昵称为“方是方柳的方”加了郝贝。
郝贝通过验证,而后就快速成的把这两个人拉到圈子里,等看到她们进圈子后,这才发了组信息过去。
“有事儿,请在此说明。”
说完这一句话,就飞快的把刚才秦汀语发给她的那些图片传到了圈子相册里。
并把“方是方柳的方”改名为:“前任”。
再把秦汀语的名字改名为“现任”。
而后开始打下一行字:“小语,真羡慕你,有了他的孩子,他还能这么温柔的对你。”
圈子里始终只有郝贝一人在说话。
“方柳姐,你当初怀着宝宝的时候,他也摸过你的肚子吧,肯定十分温柔的。”
再说那边的秦汀语,那简直就是气炸的节奏,这郝贝是个傻逼吗?怎么就没有一点点反应的。
还把她的名字改成现任,难道她一点点也不在乎裴靖东吗?
“郝贝,你别装了,你肯定很难过吧,对不起,我不该这样说,呆会儿,他吃完饭,我就让他回去。”
秦汀语的这话出现在公屏上的时候,郝贝的手一抖,嘴角轻抿。
不得不说,秦汀语成功的恶心到她了。
但她不能发火,她一发火,那完全就是让人看笑话的节奏。
郝贝这边呢,一边玩手机一边吃饭,时不时的又笑下皱下眉头的,看在郝妈妈眼疼,伸着筷子就敲了郝贝一记。
“专心吃饭。”
郝贝抬眸,轻笑,而后甜甜的噢了一声,把手机放口袋里开始吃饭。
可是吧,秦汀语也真让郝贝气的不轻,因为没有达到她想要的预期效果。
等裴靖东从楼下来的时候,秦汀语赶紧扬起笑脸,走到书房前,敲了下门而后唤道:“爸,可以出来吃饭了……”
屋内,秦立国没有应她,秦汀语就拧了门把进来。
没多大一会儿,摇头拿着一瓶透明的玻璃瓶子出来,笑着跟裴靖东说:“我爸有些累,不想吃晚饭,在书房里休息了,特意交待让咱们先吃,还让我把他这珍藏了十几年的好酒拿出来,让你也尝一尝。”
裴靖东蹙下眉头刚想抬脚去书房看一眼,可是秦汀语就缠上来了。
“来吧,咱们吃饭吧,我知道你不喜欢看到我,那么吃完饭你就走成了吧,我是不会留你的,你看我现在这样,就是想留你,心有余力也不足呀。”
如此,裴靖东只得坐下吃饭,其实昨天喝了那么多酒,这会儿醒了酒之后,肚子还真的饿了。
狼吞虎咽的就着饭菜就吃了起来,根本就不理会秦汀语。
秦汀语却是泪眼婆娑,她的眼中浮现和眼前男人面容重叠的一张脸。
十几岁的年纪,那男子虽然生的高大威武,却是动作优雅的贵公子,吃饭也是慢条斯理,说话时,嘴角总是一抹淡笑,不甚在意的样子。
可是现在……
眼前的有的只是一个粗鲁的兵痞子!
吸了吸鼻子,低头吃饭,又想起什么,指了指边上的酒:“我知道你昨个儿喝多了,这酒,你少喝点,我爸可是说了,最多只让你喝一杯的。”
裴靖东本来是没想喝这酒的,但秦立国这酒的确是珍藏的佳品,听闻是当年秦汀语的母亲丁柔亲自动手酿制的,那就格外的珍贵,喝一口就少一口的节奏。
手放在瓶身上,听着秦汀语的抱怨。
“我爸也真是的,就这酒,喝了二十多年,还没喝完,也不知道我妈妈当初到底给他酿了多少存货。”
裴靖东终于是拿起了酒瓶,倒在杯子里,而后轻嗅,的确是陈酿,比市面上卖的很贵的酒还要好闻。
轻呷一口,口齿留香,绝对的上等好酒。
喝了一杯而已,头就有点晕呼呼的,再看着秦汀语时,也发现人变成了重影的。
裴靖东蓦然醒神,站起身来,可却摇摇晃晃的又瘫坐了下来。
秦汀语大惊的跑过去扶住他冲着外面大喊:“小王小王,快来,靖东喝多了……”
秦家司机小王冲进来,看到裴靖东果真满面通红,一身的酒味,一副喝多了的模样,有些犯愁的问:“秦姐,这我再叫个人送裴队长回去吧。”
秦汀语眉头一挑冷声质问:“难道你觉得我跟他的婚姻是无效的吗?不该把他送到我们的婚房吗?”
没错,婚房,秦家二楼秦汀语的卧室,早就让她秘密改成婚房了。
秦立国住在一楼,所以对二楼的动作一向没有关注过。
就这样,裴靖东被小王半拖半扶的送上了二楼的‘婚房。’
婚房内,清一色的淡紫色基调,却是大红色玫瑰花图案的的被褥,火热又暧昧的调调。
秦汀语扶着后腰身,敛眸,嫌弃的看一眼自己突起的肚子,已经五个多月了,真讨厌,她真想此时,肚子是平的才好。
但是……
拿出手机就把短信发在那个微信的圈子里,一个带落泪的神情加上一句话“郝贝,对不起,他今天心情不好,又喝多了,所以先住我这儿了,明天我让他去看你。”
郝贝睡觉时就把手机静音了,所以压根就没有看到这条消息。
秦汀语久久没有等来回复,当下就开始扒裴靖东的衣服,一件件的扒掉,看到男人身上那一条条丑陋的疤痕时,皱了下眉头,眼底闪过嫌弃的神色来。
还有这张脸,此时的裴靖东,在秦汀语的眼中不再是俊帅的。
因为跟人打过架,所以嘴角还有些微肿,眼角下也有些青紫,完全就没有她心目中王子的形象。
翌日。
窗外鸟儿叽叽喳喳的叫个不停,饶了人的清梦,更有一声暴喝从楼下传来。
“秦汀语,你给老子滚下来!”
裴靖东冷不丁的被这一声暴喝惊醒,紧绷了身子感觉到身边明显的睡着一个女人!
睁眼时看到天花板上紫色的水晶吊灯!
轰!
脑袋像是要炸掉了一样的!
“唔,好疼……”
秦汀语惊叫了一嗓子,蜷缩在被子里,纤指紧紧的抓住男人的胳膊,眸底全都是泪水。
裴靖东蹭的从床上跳下去,发现自己完全就是光光的,而且……
飞快的抓过裤子胡乱的套上,嗅到屋子里满室的糜烂气息,这种气味是什么,他比任何人都清楚。
难道他跟秦汀语!
“老公你昨晚太猛了,我难受,我肚子疼,宝宝,宝宝不会有事吧……”秦汀语断断续续的说着话,脸色有些苍白。
裴靖东是不能接受也不会相信自己会做出这样的事的,一个大步上前,卡住秦汀语的脖子质问:“你在酒里下药了?”
回想起昨晚,那真是想掐死秦汀语的心都有了。
只一杯酒而已,他就觉得有些头晕,所以才会急急的站起来想走,后面的事就完全的记不清楚了。
秦汀语一双水眸通红,可怜兮兮的反驳:“我都怀孕五六个月了,怎么可能会下药要害你,那是害你,还是害我自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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