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么低,否则她一定很不愿意醒过来。
吃奶这回事,有一就有二,习惯了之后玲珑已经能双手捧着母亲的乳|房吸吮的啧啧有声了。为了下奶,陆婆子还给陈香兰熬了鱼汤,把大蛋二蛋给馋的口水直流!玲珑一边吃奶一边鄙视他们,真没出息,一碗普普通通的鱼汤,陆婆子舍不得放调料闻起来还带点儿腥味,一看就不好喝,送到嘴边玲珑都嫌弃,可这两个小毛头居然一脸渴求,眼珠子都黏在鱼汤上!
陈香兰爱女儿,也疼俩儿子,之前为了妞妞的病家里一片愁云惨雾,如今妞妞好了,她心情也好了许多,大蛋二蛋懂事得很,知道妹妹生病了,平时在家也老老实实,还能帮着烧火打水干活。
趁着婆婆没注意,陈香兰把碗贴到大蛋嘴边让他喝了一口。
她婆婆是个文化人,她跟爱民也都是读过书的,可过过苦日子的人难免有几分迷信,就觉得贱命好养活,俩儿子就给取了大蛋二蛋的名儿。陈香兰觉得没啥不好,总比什么大臭粪球好听吧?
陆婆子打院子里进来,娘仨立刻跟做贼一样板板正正的,二蛋心里苦,二蛋一口还没喝上,大蛋嘴里灌了一口满足的不行,都舍不得咽下去,就在嘴里慢慢回味。
“行了瞧你们那熊样。”陆婆子翻了个白眼,把手上的盖子掀开,“大蛋二蛋过来,奶这有鱼汤。”
陈香兰要下奶,汤里啥多余的调料都没有,但在这个吃肉并不频繁的年代,能有鱼汤喝那就是美味了。陆婆子把剩下的又大火烧了一边,加了料子,因为鱼肉所剩不多就朝里面放了两块豆腐再加了点青菜,吸收了鱼的鲜美,俩男孩喝得满头大汗一脸兴奋!
玲珑看了一眼,嫌弃的要死,扭头就把脸埋进陈香兰怀里。
大蛋二蛋把碗举到嘴边,刚喝没几口就不约而同地停了下来,异口同声道:“奶你也喝!”
陆婆子拗不过他们,就装模作样的把嘴在碗边一靠,吧唧吧唧做出喝了的样子:“好喝好喝!”
大蛋二蛋虽然一个九岁一个七岁,但都单纯得很,在他们心里,作为一家之主的奶是绝对不会骗他们的。两人又喝了几口,大蛋问陆婆子:“奶,妹妹能喝吗?”
得到了陆婆子否定的回答后,两兄弟又把碗放下,虽然还很渴望地看着,但已经很努力地在控制自己了:“留给爹。”
玲珑把这一切尽收眼底,心想这家人还挺不错的,如果他们能一直保持这样子,那么她也不是……不能勉强忍受一下这个恶劣的时代跟环境。
晚上陆爱民下班回来,知道儿子们这么孝顺,感动的不行,跟他老娘一样嘴巴一擦一靠一吧唧就当喝过了,两个小孩再次被骗,陆婆子给他们把汤热了热,两人就沾着饼子给吃的一干二净。二蛋还舔着嘴巴摸着肚皮一脸憧憬:“要是天天都有鱼汤喝就好了!”
大蛋稍微稳重点,但也矜持地点了点头。他心想,要不过几天放寒假,带二蛋一起去抓鱼吧?
陆婆子笑话这俩小的异想天开,又跟陆爱民陈香兰商量给玲珑断奶的事儿,说是瞧着玲珑不大喜欢吃奶,让陆爱民看看镇上供销社有没有奶粉麦乳精之类的卖,买两罐回来给玲珑喝。
这会儿的奶粉麦乳精可不便宜,陆婆子忍痛拿了五十块钱出来,她也不大懂,就问陆爱民:“够不够?”
陆爱民无奈地笑了:“娘,乖妞是俺女儿,哪有让你拿钱给买的意思?明天俺就去看看,俺有钱。”
陆婆子眼一瞪:“你有个屁的钱!都给老娘收好了!以后三个娃儿上学,花销大着呢!”
前几年日子艰难,许多家老人都担心自己死了连副棺材都买不起,私底下都悄悄存起了棺材本。家里饿得最厉害那段时间,陆婆子甚至想着死了算了,不拖累儿子儿媳妇,要不是老王头暗地帮忙,她真说不定就给饿死了,这世道啊!
可日子也在慢慢变好,照从前她可不敢想家里隔三岔五吃顿白面馒头,因此又觉得自己还能再多喘两年气,那攒着的棺材钱就能先拿出来给乖妞买奶粉买麦乳精了,听说那玩意儿可好了,人家城里的娃儿都喝。
香兰也得工作,乖妞又不大喜欢吃奶,早掐奶也好,她就在家里带娃儿,日子总会有奔头。
玲珑躺在床上试图玩自己的脚,没有任何娱乐的她心情很沉重,更沉重的是因为天气冷她被包裹的严严实实,连脚都抱不到。
太过忧伤,不如睡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