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山童子鸡,七挑八捡的,也不擦亮擦亮眼睛、图个一击即中。”
青二十七有点想念楚乐一,心不在焉地道:“你倒操心他。”
白天天眨眨眼:“操心得很咧!”
青二十七笑她小大人:“瞎操心!几个人像你啊?明明年纪最小,倒是做什么都最快。转眼都快当妈了。”
白天天直起身来,捶了捶腰,抚了抚肚子,这时候夕阳正正照进来,照在她身上,给她镀上了一层金边:
“青姐姐,你刚才问我值不值得。所以我想了想,我这样子,值不值得。应该有许多人都觉得不值得吧。
“但是只要他还爱我,那就是值得的。就算……就算有一天他不爱我了,我有宝宝在,那也都值得了。青姐姐,你说是不是?”
青二十七眼睛里涩涩的,白天天,我真是不如你远甚;而白天天,有你的存在,我也会多相信一点这世间是有真情在。
所以白天天,请一直幸福下去。
暗暗地擦了擦眼角,青二十七笑着说:“小白,你知道么,你离宫那天,我还正好入宫想去见你呢!结果你倒好,害我爬高爬低大半宿。
“且说呢,你干嘛非急着赶着出宫不可?就不能等到他有机会逃出时再一起走么?至少也能少受半年的苦。”
白天天羞红了脸,跺脚道:“在宫里再呆半年,我会就像现在一样挺着个肚子。我父皇能容得下我吗、容得下宝宝吗?就算父皇大发慈悲,不要我和宝宝的命,我也没脸呆下去了!”
呃……青二十七表示,对此她实在没经验。
“那青姐姐你呢?现在怎么样了?”白天天笑问。
“我?”青二十七忽然间觉得千头万绪,不知从何说起,“我就那样啊,还好。”
白天天笑容里就带了三分的捉狭:“还好?还好是哪一种好?一般呢,只有不太好才会说‘还好’。”
青二十七:“就没什么很不好,也没什么很好的,就‘还好’啊。”
白天天哈哈一笑:“其他人我才不关心,我就关心你和陆听寒怎么样了。那可是我花痴过的人呢!”
青二十七低下头:“我和他许久没见面了,所以就……老样子啊。”
白天天:“这话蹊跷,老样子是哪样子?青姐姐你不能这样,我对你都很坦白,你却什么都不说。”
青二十七笑笑。
白天天向她撒娇:“青姐姐,说嘛说嘛。”
青二十七觉得难以启齿:“我……我想去找他,但又担心……”
白天天立即道:“担心什么啊,肯定得去找他。”
青二十七忧心忡忡:“如果……”
白天天打断她道:“如果什么啊,没有如果。你明儿就给我找他去!”
青二十七故意假装生气:“好啊小白,我才来你就赶我,你就这样留不得我?”
白天天道:“相比青姐姐的终身大事来说,我愿意牺牲啊。怎么样,够伟大吧?”
青二十七王顾左右而言他:“啧啧,当妈了啊,浑身上下都散发着母~性~的~光~~~辉~~~~”
白天天扁扁嘴:“不识好人心啊!青姐姐你别想转移话题!”
…………
两人没什么营养的对话持续下去,可是都觉得很舒服觉得这人间不再如此孤单。
青二十七在明水县住了几天。
与白天天一起生活的日子虽然简单清贫,但却是青二十七这些日子来最安宁的时刻。
白天天杀价买菜是一把好手,她煎的荷包蛋最好吃,她喜欢坐在摇椅上哼歌给宝宝听……
青二十七想,如果家里真正的男主人回来了,如果不是暂时还要为钱发愁,白天天这样生活下去蛮不错。
至于她自己,看不清前路的她,或是明知道必须往前走,却依然妄图躲起来的她——青二十七,终归是个懦弱的人,只会默默等着有什么事发生来推动自己不得不前行。
开禧二年九月十五日,青二十七像往常一样,趁着晨起练功,又翻起了已经不知道被她翻过多少次的陆听寒的信。
在翻山越岭之时,青二十七总是会想到他,想到他亦在山中像苦行僧那样独行了许久,她走着他走过的路,好像他们是同行者。
他约她在秋天相会,如今她来了,却又有意无意地放慢脚步。
她很害怕自己并没有他所想的那样好。
对着晨光看那枝通透温润的青竹碧玉簪,它被青二十七养得就像原本就属于她一样;冷不防白天天“哇”地一声从旁夺了过去:“咦,这是什么?”
青二十七正走神,被白天天一拿一个准,不由慌了:“小白别闹,快还我!”
“这是陆听寒送的?”白天天嘻嘻坏笑。
“是啦是啦。快还我!”青二十七顾忌她的身孕,不好强抢,只得好声好气地告饶。
白天天:“好哇,青姐姐,你们都有定情物了,你还害臊啥呢!”
青二十七红了脸:“你别胡说,八字还没一撇呢!定情物你个头!”
“我个头就我个头。这是簪子,该在你的头!你藏身上算什么?暴殄天物!”
白天天说着,把青二十七拉到身边,将那青竹碧玉簪斜斜地插在她头上,淘气笑道:
“青姐姐还是女装好看。你知道么,昨儿隔壁李嫂听说你的孪生弟弟走了换你来了,不知道有多失望!”
自打算在明水县住几天,又为着白天天考虑,青二十七换回了女装,本来说实话也没关系,但白天天偏偏恶作剧地告诉李嫂说,男女装的青二十七是两个人。
“噗……”青二十七想起那个好笑的李嫂,也憋不住笑了起来。
白天天却打量了青二十七几下,说:“青姐姐,你太瘦了,要吃得好看点再去见情郎嘛!”
青二十七不想再提这个,忙将话题转了:“你才是要好好养,一个人吃两个人补呢!且说,往日这会儿不该都还在睡着么?怎么今天却这么早?不怕宝宝没睡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