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霆朗一听老爷子又在夸钟意,联想到昨晚在房间的书架上看到的那些小黄书,心里的火又烧起来了。
这个死女人,就会在老爷子面前装清纯!
钟意为了不让老爷子再念叨她和陆霆朗的关系,所以将自己的椅子摆的挨着陆霆朗很近,也帮他倒上了牛奶。
只不过她刚一坐下,就收到了身边男人一个凌厉的眼光。她抬眸和他对视,见他又是一副半是讥讽半是鄙视的表情。
她心里的火也蹿上来了——她好心好意帮他解围,让爷爷的心情好起来,身体也能好一点,这样才能给他们两人解决问题的时间。怎么又招他惹他了?
钟意明面上不好发作,暗地里却搞起了小动作——桌子下面先是狠狠踩了他一脚,然后又假装不经意地将自己打开的果酱瓶子恰好碰倒,想让果酱洒他一身!
可陆霆朗毕竟是练家子,钟意踩他的时候他的警惕劲儿就上来了。一看果酱瓶子到了她手边要倒了,他火速两手上前,左手擒住她的两只手,右手扶住了瓶子,还使了大力想将她彻底制服。
钟意被他钳住的地方正好是从昨天到现在一直伤着的手腕,她不想被人看到所以今天穿的是袖子很长的毛衣,伤痕都藏在了里面。
现在被陆霆朗这样一攥,钻心的疼痛立刻占领了整个神经线。她秀气的眉目都拧了起来,大喊了一声:“啊——好痛。”之后眼泪啪嗒啪嗒就掉了出来。
陆霆朗也愣了。他从来没见过一个人掉泪掉的这么痛快不间断,连脸上都没划过痕迹,就像是断了线的珠子砸在了他的手背上。分量很重。
“你这个臭小子!还不快松手!没看钟意都哭了吗?下手没个轻重的!”
陆老爷子这么一吼,陆霆朗才缓过神来,看到自己拧着的正是她的手腕,想起昨晚和今天早上的那一幕,连忙松了手,却小心翼翼地捧住她的胳膊,掀开了她那快要包住手背的袖子。
果然比早上的时候还严重,手腕上肿起来的包都成了紫黑色的,肯定是水肿的厉害了!
“对不起——我、我不知道。”陆霆朗看着她的手腕,结巴着想道歉,但是又觉得说不出口,古铜色的脸庞也尽是愧疚的神情。
钟意疼的又吸了一口气,才对着老爷子哽声道:“对不起啊爷爷,我恐怕不能陪您去逛公园了!手真的很疼,我想去看一下医生。”
这个世界上疼她的人真的不多了,她一定要好好照顾自己。手上的伤实在太重了,刚刚陆霆朗拧着她的时候,她甚至觉得这双手已经不是自己的了!
老爷子连忙起身过来了,看了她的伤以后,气得在陆霆朗背上狠捶了一下,道:“你昨天晚上是不是又欺负她了?昨晚我看她回来的时候手上只是有个被绳子勒出来的淤痕,用热毛巾敷一下应该就没事了!今天怎么成了这样?”
陆霆朗也觉得自己下手的确太重了,便对钟意像是赔罪般说道:“我送你去医院吧!”
钟意刚想说“不用了”,却听得门外传来一个清亮的男声——“去什么医院啊!陆大医师在此!”
敢在陆家“未见其人先闻其声”,没个礼数大喊大叫的,只有一个人了——陆霆朗唯一的堂弟陆晗。
陆家和别的豪门大院不一样,家庭关系很简单。
陆建风只有一个弟弟,当年和他一起参军,可惜在朝鲜战场上牺牲了。留下一个遗腹子,被陆建风收养。陆建风自己也就一个儿子,就是陆霆朗的父亲陆远。
钟意很少听陆家人提起陆远和陆远的妻子,也就是陆霆朗的母亲,就连老爷子都很少说。她唯一知道的是,陆远很早就去世了,似乎和陆建风弟弟留下的那个儿子同一年离世的。
总之陆建风的下一代人,在陆家很少被提及。
反倒是孙子辈的两个人——陆晗和陆霆朗,一个习医一个从军,都很受老爷子喜爱。
钟意嫁进陆家的第一天,唯一送她礼物对她表示欢迎的就是陆晗。而且这两年来,陆晗对她也很是照顾。
所以一听到陆晗的声音,钟意也顾不得手痛了,连忙起身过去和他打起了招呼:“陆晗,你怎么一大早就来了啊?吃过早餐了没?快坐下来一起吧!”
陆霆朗却是冷了一张脸,看着刚才还梨花雨下的小女人转身对着另一个男人,而且还是从小就爱和他抢东西的那个男人,笑得一脸明媚。
他清了清嗓子,抓着重点对着陆晗像是下令道:“钟意的手腕可能有水肿,家里有常用的医药箱和设备,你帮她大致检查一下看看严重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