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烟尘渐渐散去,王远这才施施然地从【阴路】中重新走了出来。
那座阴森恐怖的【鬼门关】早已经不见了踪影,原地只剩下一个黑漆漆的巨大深坑。
凌乱的破碎肢体洒得到处都是。
那棵树上挂着一截大肠,那棵灌木上卡着半拉脑壳,那条石头缝里藏着两颗牙齿...
许多焦黑的器官依旧在微微抽搐,貌似一时半会儿还没有彻底死透,可见生命力的顽强。
这等程度恐怕在生前,无论如何也该有【道将】的水平了,“断肢重生”之能要远在寻常【道兵】之上。
只是王远反复查看了一番《小生死簿》。
却发现刚才那段时间,在为数众多的【阴德】入账中,没有一笔【阴德】配得上【阴神】境妖人的身份。
与杜七娘死亡时的情况截然不同。
“阴神还没死透?不愧是敢自称【酆都铁围】的道统法物啊!”
如今被王远埋过的敌人数不胜数,善后工作早就做的驾轻就熟。
若是【阴德】点数没有变化,便只能说明两种情况:一种是人根本没死,另一种则是异化成了【诡异】。
果不其然。
呜呜呜...
下一刻,四面八方的阴风便向着此间重新汇聚而来。
略带焦黑的巨大旗面一个翻卷,便重新露出了其中肖水渊的身影。
只不过,即使有这件强大的【道统法物】护身。
此时肖水渊抛弃肉身仓惶而逃的【阴神】,也好似一缕青烟般,恐怕只需一阵夜风吹来都能直接吹散。
但这妖人依旧以杀人的目光死死盯着王远,握着旗杆的手掌松开又握紧。
咬牙切齿地想要从他身上狠狠撕下几块血肉。
“诡迷心窍”的效果消失,他哪里还不清楚自己早就中了这个“叛徒”的暗算?
那个金光灿灿的“宝贝儿”正是要了自己老命的元凶!
可就在此时。
空地上忽然响起了几个阴恻恻的童音。
“哈哈,我找到了,这是爹爹的肝!我原来就住在这里,一直想要狠狠咬上一口,可爹爹一直不让。”
“这是爹爹的心,好香,好香啊!比过去吃过的那些活人都要香!”
“这是爹爹的肺!看着就很好吃...”
“......”
对峙中的两人扭头看去。
就看到五只同样被【罗刹诡骨】波及,鬼体残缺不全的小鬼,正各自捧着一块内脏,嘴角流出污浊的涎水,张开大嘴便要咬上去。
肖水渊的脸色瞬间化作惶急,失声惊呼道:
“住口啊,不要吃!”
对他来说躯体丢了也就丢了,【阴神】的虚弱只是一时,只要想办法再去夺舍一具便能重新复生。
但是辛苦调教的“五鬼童子”可是他一身道功的根本。
童子在他的道功就在,若是童子脱离桎梏成为了野鬼,那他也会被瞬间打落尘埃。
不仅再也没有了给别人立规矩的威风,恐怕自己立刻就要变成别人的腹中食,拿去打了边炉啊。
而这些生前本是他子女的“五鬼童子”,解开枷锁重获自由的先决条件便是——“以子食父”!
可惜。
本就满身戾气需要好好哄着才能安稳片刻的“五鬼童子”,在此刻鬼体残缺凶性大发的时候,哪里还会理会这便宜老子的招呼?
埋下头便将手中的内脏啃得一干二净,吃完还不满足:
“更多,还要更多!”
转头就盯上了正躲在旗下的那一缕【阴神】,眼中迸射血光,同时咧开了利齿森森的嘴巴。
本能让他们意识到,只要可以吃掉自家老子的【阴神】,它们不仅能够尽复旧观还能百尺竿头更进一步。
呜呜呜...
五鬼童子原地一闪,已经扑到了肖水渊的身边。
却被【酆都铁围】自行释放出的神光挡住,无论如何撕咬都难以将之打破。
正是一物降一物。
“酆都铁围,严固难开,悉由罪魂自障蔽...不见天日,长夜九幽之狱...”
阴冷的经文声也随之响起,明显对五鬼童子的克制力极强,眼看它们便要一点点重新被驯服。
心惊肉跳的肖水渊勉强平复了精神,却再也没有了报复王远的心思。
“对!我手里还有【道统法物】,有它相助我不但能逃过五鬼童子的反噬,还能一点点把道行重新修回来!”
握着手中的【沉渊鬼王旗】,就像是握住了最后的救命稻草,咬着牙关就要驱动宝物暂且撤退。
而且要远远离开蓬来山,离着那些危险的同门越远越好。
冷不防耳边这时忽然响起了另外一道诵经声:
“...酆都铁围,长夜九幽,即时破坏。地狱苦魂,化生诸天。三恶道苦,一时解脱。
时诸罪辈,以斯光力,得生十方诸大天宫,此为【阎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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