阵痛意席卷而来,让他再也没有心思去管方才那个美人儿了。
崔蒲拖着慕皎皎,两个人以最快的速度回到住处,然后他才放开手,回头恶狠狠的道:“一会你再开一副药,里头多加些黄连黄柏,叫人喂给他喝,一晚上多喂几次!”
慕皎皎嘴角抽抽。“你这是多大仇多大恨?至于这样吗?”
“非常至于!”崔蒲咬牙切齿的道。
“好吧!”慕皎皎柔顺的照办了。
这一夜,武立新注定过得十分的辛苦:被腹痛折磨了一个多时辰,又是翻滚又是喷粪,将他高门子弟的形象毁伤殆尽。服药过后,好容易疼痛渐渐停止,可是不等小厮扶他去净房,他就拉在了床上,而且还那么多……
将腹内的秽物排泄干净,肚子终于舒服了,肋下也不疼了,他整个人也已经被折磨得虚脱了。
好容易躺回清理干净的床上,他早手脚绵软,浑身无力。而就在这个时候,小四儿端着一碗闻着就苦的药笑吟吟的走了过来:“我家夫人交代过了,武县尊您这个病发得猛,刚才一剂药不全管用,您还得再喝一些以巩固疗效。”
然后,就把这碗喝起来更苦的药给灌进了他的嘴里。
这他妈是药吗?这是黄连水吧?
被动一口一口咽下这苦得让他流泪的药时,武立新在心里大叫。可怜他刚才疼得死去活来,现在又被苦得恨不能去一头撞死算了!
只是他不知道的是,这样的折磨还没有结束。整整一晚,每隔半个时辰,小四儿就会端来一碗一模一样的苦药来喂给他喝下。
整整一夜……一夜啊!
后来每次想起这件事,武立新还觉得满嘴发苦,难受得想要放声大哭。
等到第二天早上,好容易小四儿终于带着那些苦药离开了,武立新已经无力瘫软在床上,双眼无神,嘴巴大张,眼角两行斑驳的泪痕清晰可见。
“呀,武县尊你这是怎么了?可是昨晚上疼得太厉害,所以疼哭了?”当崔蒲来看他时,立马就毫不客气的讽刺起来。
武立新缓缓回神,当即恶狠狠的对他咬牙:“你说,昨晚上是不是你故意对我下药,然后再叫人来救我?你以为这样就能让我欠你一份情吗?只可惜,你的意图早已经被我识破了,我才不会上当!”
“呵,满桌的热菜你不吃,非要喝凉水吃凉菜,结果受寒上吐下泻,疼得满地打滚。自己做的错事,现在却诬赖我对你下药?有本事你倒是回去问问,看看有什么药是能让人满嘴喷粪的!”崔蒲冷笑。
还好他就没抱希望这家伙会感激自己救了他的命。不过,这样倒打一耙反咬一口的无耻行径还是把他给气到了。
“我当然会去查,你别以为你这样一本正经的样子就能骗过我去!”武立新坚持自己心头的认定。
崔蒲撇撇嘴:“随你。不过,看你如此中气十足,那说明病已经好得差不多了吧?既然如此,一会用过午膳你们就走吧!现在我就去把那群人的案子给判了!”
然后懒得理会这个人,立马就换上官服升堂,把那群海陵县的小郎君们拖出来,当众一人打了二十大板。
把人打完,然后还给千恩万谢的海陵县乡绅们,崔蒲这次连午膳都没有和他们一起用,就直接把这群人给赶上马车,轰出天长县外去了。
可怜武立新,昨晚上疼了半夜,又被苦苦的黄连水灌了半夜,几乎都没有合眼。结果现在,他身体都还没完全康复呢,居然就被崔蒲给赶走了!
“庶子就是庶子,根本不懂礼数为何物,居然不等客人康复就把人给赶走了。这事若是传回长安,大家必定会沦为长安城一大笑柄!”躺在马车里,武立新义愤填膺的骂道。
“崔县尊这样做,也是为了县尊您好。您都已经离开海陵县好几天了,是该赶紧回去主持事务。”一名乡绅连忙便道。
又是来帮姓崔的说话的?
武立新冷冷瞧着他:“你别忘了,你可是货真价实的海陵县人!”
乡绅不以为意的一笑:“县尊的提醒,某不敢或忘。不过现在,县尊您是不是应该先感谢感谢崔县尊夫人昨晚上不辞劳苦给您治病的事实?”
昨晚上?崔县尊夫人?给他治病?
武立新猛地一愣,眼前便又浮现出一张美得令人失神的如花容颜。
那个女人……果真是他疼到深处产生的幻觉吗?可是,为什么那张视觉上的触感却是如此的清晰,让他直到现在都还记得一清二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