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大帝朗声一笑,“怪罪?怪罪什么?你又没有做错。”
转而他又叹着声对陶尧道:“见了我这个杀父仇人,也该冷漠一点。”
陶尧垂着眼睛,一言不发。
东方大帝给自己倒了一杯热茶,问他,“明明有着这样的天赋,偏偏要窝在一个小小的开明界不出来,和一个小修士做朋友,我也是搞不懂你……你这样,也怕是因为对天庭的做法寒了心吧?”
“我哪里敢质疑天庭?”陶尧沉声回道。
“有什么不敢的?做错了被人质疑反对,这是应该的。”东方大帝手中的茶杯不断的冒出热气,将他本来模糊的面目遮的更加令人看不清。
他说道:“当年推倒建木,的确是我的主意,大椿蒙难……也同我有关。”
“都是劫数所致,各有天命罢了。”陶尧淡然回道。
“是啊,都是劫数……就算是生而不死,通天达地的神木,也逃不过劫数两个字……”
大帝突然咳咳的笑了一下,“不过建木虽然被推倒了,他留下来的这三个儿子倒是不错。现在都挺有出息的。”
“承蒙陛下的夸奖。”
“何止夸奖,我还要奖你呢!”大帝笑的开心,他亲自给陶尧倒了一杯茶,也不管他喝不喝,“就是因为你,我们越司才能和冥府有更深的交流合作呢,果然,两方机构的总长是兄弟,这就容易办事点。对了,你上任之后和你家的老三有没有见过面?他对你接受天庭的职位是不是很惊讶啊?有没有把脸吓得僵住了?”
“我和三弟只见过一次面,也不过是因为工作原因罢了,私下里并没有来往。”陶尧答道。
大帝仰头往椅背上一靠,叹着气道:“唉,都是些犟脾气的……还是大椿好啊,他比你们懂事多了,也看的开。”
陶尧也顺着他的视线看向头顶层层叠叠的桃花枝,不咸不淡的说道:“也没什么看不看的开的,只是我和三弟都是这个脾气罢了……有时候看的开是一回事,放不放得下又是另一回事。”
“是啊是啊,就算念头通达了,但能不能做到,这也是个问题。”大帝笑眯眯得说道,他举起茶杯递给陶尧,“喝茶,说话费口舌的很呢,何况是和我这个老头子。”
陶尧看了看自己对方这个明明是不老不死的家伙,冷漠的接过了,碰了一口。
“咸的有点苦了。”他给这杯茶的味道做了个评价。
“这个不是咸,是药味!”大帝严肃的指出这一点,“你不是最近才生了子嗣吗?我特地让人找了补身体的药给你喝的!”
陶尧额角的青筋都被他这句话给逼出来了,还狠狠的跳了一下。
大帝见他可算是变了脸色,乐呵的大笑,“开玩笑开玩笑,哪里用得着那个!这个茶水是我喜欢喝的,不是补身体的药!”
“好了好了,别气!年轻人生气变老了可不好,越司的那些人见了肯定得心疼死!”大帝对他眨了眨眼睛,调笑道。
他见陶尧的脸色越来越沉,也不好再透他了,只能遗憾的叹了口气说道:“要是大椿在的话,他就会和我继续说下去了,你们和我啊……没有话头。”
“可世上已经没有大椿树了。”陶尧放下了杯子,将它重重的搁在了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