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自己身边的情况怎么可能不清楚,可他又不好直接告诉自己徒弟其实这世界上身怀真本事的还是有的,而且绝不止像他这样的水平,但最后也只能叹口气告诉他,“安分守己,总归是有好结果的。”
“弟子明白!只是人心繁杂,弟子修为不深,难免辜负师傅的教导……”
“你好好做就行。”邹世德对其勉力道。
他这个徒弟哪里都好,就是做人太老实,谁说的都能听几句,常常把自己听糊涂了。
可要说他没点自己的小心思,那也不可能,毕竟他们那个道观可都是看着他主持着呢!
想到这里,邹世德也懒得在纠结自己弟子的问题,只要他在大问题上能够守住自己就好了。
他对着赵景同问道:“你今天也看到了那位张天师的模样,你看看,他如何?”
赵景同纠结了一番,才挑词捡句的回道:“这位张天师……是个有福相的人!”
正一派和全真教作为天下道门的两大代表,自身就分支繁杂,诸门林立的,有混的好的也有混的不好的,对比之下人心难奇,在朝廷还没有进行变法改革的时候可是一直借着方外之人的身份肆意大乱斗的,更何况在梁秦代了朱明朝廷以后,因为不喜那些朱皇帝修道练玄磕丹药磕到没命的事儿,所以对于宗教的管理力度也提高的大了天去,代代自家做主子的龙虎山张家还好,可怜他这个掌教也就只剩下名分能糊弄人了,拖家带口的日子过的还没有其他的支脉好……
“是是是,他,他有福相,可惜千金难买老来瘦……”邹世德叹口气,挥了挥手,让赵景同回自己的房间去了。
邹世德一个人待着,突然调气运功,猛地抬手往桌子上面一拍,直接将桌子拍折了一个角。
“想老道士苦修这么多年,竟然只能欺负一下木头桌子……历代祖师啊,还望托梦之事是真啊!我道门振兴之日……也不知道老道士能不能看到……”他喃喃自语道。
“有意思,有意思。”方道长霸占了梁则的座位,和张紫瑶对坐着,一边跟她说自己对刚才在诸位道派首脑之间发生的事情的看法。
“我知道他们底下乱,没想到现在那些执牛耳者也都快堕落成执牛鞭者了。”
张紫瑶一边安抚又被自家师傅欺负的委屈了的皇帝丈夫,一边抱怨道:“这还不是因为你们这些人的罪过,明明有些人也算得上是自己的徒子徒孙,偏偏对他们一点反应也没有。还怪他们没长进……”
方道长哈哈一笑,“要啥反应啊,古人有句话说得好,叫‘君子之泽,五世而斩’,更何况我们这群还在人间摸爬滚打的修道士?要是关心道统死活,那也该是那些成了仙的祖师们来着不是?咱们这档子人……嘿嘿,还是想活的继续找法子延长寿数,想安稳一点的就隐居不问世事,该干嘛就干嘛,理别的干嘛!”
修道士修为越高深,对这天地万物运行的规矩也就越有感悟——兴衰胜败都是常有的事,一线生机也存于其中,抓到了那就继续发展,没抓到就继续在下坡路上面跑。
但越是这样,修士们办起事来也需要更加小心——哪个晓得你插手了会有怎样的因果缠身啊!人间兴衰都是凡人的事,修道士去干嘛?好好围观就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