纳兰宣不敢置信地回头。
他瞪着这个他最宠爱,也是最听话的大儿子,哑口无言。
什么时候开始,容若也学会跟他说“不”了?
“妈,别担心,我马上去找!”
容若快速地跑出了门。
他打了电话给沈婉。
现在的沈婉,才被宾客们灌了好几杯酒。
为了让若雪的婚礼体体面面的,她甚至还让自己的店歇业,把父亲和伙计都带了过来,给若雪婚宴上的酒席准备酒菜。
容若的电话打过来的时候,沈婉还心虚了一下。
她答应过他不喝酒的,但愿他听不出来。
“怎么了?”她走到僻静露台才接起电话。
“你今天见过容翊么?”容若此时已经开车出来了。
“容翊?”沈婉眨巴着眼睛,“不是在日本吗?”她如此冰雪聪明,自己一想,就马上联系上了:“他知道若雪结婚,竟然赶过来了?”
她心情有些复杂。
明明是两个那么相爱的人,虽然年龄有巨大的差距,可是,一个为了保住对方的孩子不惜嫁给gay,一个为了对方的婚讯,漂洋过海地来阻止……
“总算,她没有爱错人……”
容若关心的却不是这个:“容翊为人很冲动,我更怕他见不到若雪,会出事!”
沈婉眼睛一转:“他有没有来过,我可以去确认。今晚的客人,没有请柬是进不了的,所有人都会被安保拦住。我去问下,容翊这种样貌的人,很容易给人留下深刻印象的。你等我消息!”
沈婉撩起伴娘裙摆,跑回宴会厅。
若雪还想问她想去哪,她轻描淡写地在对方耳边说了句“避酒”,若雪便随她去了。
沈婉定是在酒席说看到难推脱的人,所以避开一阵了。
沈婉却一股作气地跑到大门入口,问起了几个黑衣“哥哥”。
“有这么一个人,被我们赶走了。”其中一个面无表情地道。“他说要找二少奶奶,态度很没有礼貌。”
沈婉连连苦笑:“那你知道他去哪里了吗?”
两人摇头:“他是走着离开的。”
“走?”这话可不妙。
沈婉连忙把信息回馈给了容若。
容若却已经在码头了。
他在购票点已经探知了容翊的下落。
“他去了澳门,然后雨下得很大的时候,又回来香港了。”容若咬住了下唇,“那他,是去哪里了?”
他挂了沈婉的电话,在码头周围问了一圈,都说今天没有落水轻生的人。
他不敢大意,把香港和澳门所有医院里认识的同事同学都麻烦了个遍。
万一,他在路上出了点什么事情,他可能会被送到就近的医院去。
那,医院里的人脉,就能帮自己找到他!
而容若也不敢嫌着。
他知道,他还有一个地方能去。
他去过一次。
所以,脑海里还算有点模糊的印象。
外面的雨,越下越大,天边还窜过一道闪电。
容若凭着印象,把车子停在了大学校园附近的公寓旁。
他敲开了一所独栋独院的公寓楼下大门。
雨水把他整个人都快淋湿了。
门开了。
老太太看见了他,一脸晦气:“你怎么又来?我不是把钥匙给你了吗?”
容若客气地道:“老太太,你见过我么?”他心一悸,口气也急切了起来,“还是你见过跟我长得很像的人?”
老太太仔细辨认着。
这果然不是傍晚见到的那个倒霉鬼。
更帅了些,高了些,看起来也成熟了不少。
“是啦。傍晚的时候,像鬼一样,死活都说要回他原来租的地方去收拾东西。哪里有东西可以收喔。”
老人家碎碎念着,容若的心才算有了底。
容翊,果然在这里。
他追问道:“老婆婆,你能带我去看看吗?他是我弟弟,我现在想找到他。”
老太太迫不及待地:“你赶紧把他带走吧。那模样,鬼不像鬼,人不像人的。”她摸出一大把钥匙,抖抖索索地每根钥匙都试了一遍。
容若心很急,却又不能去催她。
“婆婆,我来吧?”他试探地道。
老太太却把钥匙都塞他手里:“拿去拿去。年轻人不容易啊。我这么大把岁数了,还没见到像你这样又帅又懂礼貌的男孩子。如果我年轻五十岁,我一定倒追你。”
容若捏了把汗。
他总算捅开了门。
屋里一股弥漫的霉味。
水流声哗啦啦的。
老太太心疼坏了:“那死小子,居然白用我的水?要交水费的说!”
她生性节俭,连忙跑进浴室,准备关水。
一进门,她就鬼叫了起来。
容若正四处找着容翊,听见了老人家的喊叫声,不敢迟疑,就快速跑向浴室。
浴帘一拉开。
他整个人都愣住了。
洗脸池的水哗啦啦地正往外流,地上全是碎玻璃渣渣,深深浅浅的血迹触目惊心。
而容翊整个人靠在浴缸边缘,不省人事,脑袋还淌着鲜血,上半身****着,竟像是摔倒磕伤头部。
容若连忙把他整个人横抱到客厅里,放在了一块尚算干净的地面上。
他探了探容翊的鼻息,才算松了口气。
应该没有什么大碍的,鼻息和心跳都还相当有力。
他检查了一下容翊的伤口,应该是皮外伤。不过也不能排除脑震荡,否则,也不会就这样昏过去了。
容翊的手上还有着不少伤口。
他抬起弟弟的手臂,向老太太要了镊子和酒精,小心翼翼地替容翊把伤口处的碎玻璃渣子剔除。
老太太看得呆了:“哇,你处理的手势好专业啊。”
“我是一个医生。”容若淡淡地道。
“哇!”老太太进入了瞬间癫狂模式。
眼前这个高冷的男人简直成了她的男神。
各种亲戚的女儿,各种条件巴拉巴拉。
“你考虑一下呗。这么好的条件,能配得起你的啦。”老太太还没说完。
伤口上被淋上酒精的抽痛感让容翊疼得醒了。
他昏昏沉沉地看着面前专心致志给自己处理伤口的容若,半天,才反应过来:“大哥?”
“嗯。”容若轻轻把他扶了起来,“你估计得了脑震荡,我送你到医院仔细查一查。”
仅仅是这么一个小动作,容翊已经恶心得快要吐出来了。
看他干呕,容若皱起了眉:“如果你告诉我,是你自己寻死的,那我就不救你了。”
容翊冷笑了两声:“寻死?我纳兰容翊是那样的人吗?不过是个贱女人罢了。我要什么女人没有?”
容若不再做声了。
他不揭穿容翊,不代表,他什么都不知道。
他把弟弟塞上了自己的车子,才打电话给父母报了平安。
容若已经辞了职,他没有办法再替容翊做检查了,只能把他送进了检查室,任由默言捣鼓。
沈婉也赶了过来。
她脸上还化着淡妆,大晚上搭船过来,哪怕淡妆,也遮掩不了她的风尘仆仆。
“你怎么来了?”容若的心咯噔了一下,“现在都多晚了,你就一人搭船过来?”
沈婉笑笑:“这有什么啊,人少,就像包船一样,也当回土豪,不成么?”
这丫头。
他又是怜又是爱。
看着旁边擦着眼泪的纤紫和皱眉沉思的纳兰宣,沈婉小声道:“没大问题罢?”
“没有。”容若让她坐下来,“我估计今晚观察一下,明天就能出院。他就磕到额头,手上有些开放性创口……”
沈婉一脸茫然。
他忽然笑了。
整晚提得高高的心,总算尘埃落定。
在这种时候,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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