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这样,不然也不会和陆芸一起来我家。
“你俩就别批斗我了,大清早的。我知道你们心疼我,可都这么些年了,你们也是知道的。我能有什么办法。”我说得委屈。
陆芸听了我的话,气急。她说,“你就是这副没出息的样子。三十岁了啊,亲,是天下男人都死光只剩林恒他一个了还是怎么着?三十岁了你***还没谈过一场正式的恋爱,瞧你那副没出息的窝囊样,我真想装作不认识你。”陆芸说话的语速特别快,就像横扫着的机关枪,瞬间把我所有的牵强一扫而光。
“之柔,你快说说他,”我请求地看着之柔,楚楚可怜的样子说,“我觉得你应该能懂我的,我们打小就在一起。”
之柔摇摇头,长长地叹气,“我也是拿你没办法,我劝不住你,只好找了陆芸来。”
陆芸气呼呼地看着我,脸上写着,“孺子不可教也!”
“之柔,你嫌弃我啦?其实我也挺嫌弃我自己的。一再的自讨苦吃还不知悔改,你说的对,我活该。可我又什么办法,我爱他十二年,不是十二天,可以说不爱就不爱。呵,其实我有时候觉得吧,自己真的挺犯贱的。”
之柔和陆芸见我如此自嘲,转过身来拥住我的肩,陆芸语气软了下来,轻声说,“莫林,我只是看不惯你这么折磨自己。上次他不吭一声的走掉你还没学会教训,你想想那晚上你把自己弄得那狼狈样。莫林,我认识你10年,你把你所有的喜怒哀乐都全数奉献给了这个男人。莫林,你觉得值得吗?你有想过他究竟把你当什么了吗?”
我静静的听着陆芸的质问,我竟然没有一个答案去告诉我自己林恒他到底把我当什么。
“陆芸,我也想过要放弃。可是我的心还是向着他的。我问自己为什么要选择,当我们心有所向的时候,其实是不需要选择的。当我看到他颓然的在我家门口睡着的时候,我就知道,我这辈子都要和他纠缠不清了。我已经栽进坑里了,也许真像之柔所说的,我会万劫不复。”我声音渐渐淡了下去。
最后她俩和我一同去了超市,给林恒买须后水以及洁面膏。路过老巷子的时候一起吃了早餐,还给林恒打包了豆浆油条。并且嘱咐老板豆浆千万不要加糖。林恒从来不爱吃甜食。
我听见陆芸小声地对之柔说,“这丫头,没救了。不知道那个没良心的家伙还会做出什么事儿来,我早上看见他那欠揍的脸,简直忍不住.......”
“算了,别让莫林难做,你也知道,这么多年,要是能放弃,何故拖到今天呢?”
她们俩终究是被我说服。分别时之柔跑过来抱了抱我,她说,“莫林,别老是那么逆来顺受,勇敢一点,爱情有时候是需要争取的。”
争取?在这一场暗恋里,我从来都是被动的一方,除了逆来顺受,我还会什么?我也不知道。
早上的风很凉,我紧了紧胳膊,把吹乱的头发捋到脑后,往回走,林恒还在家等我。
上一次林恒来我这里,是阳春三月,那会儿的北城,春日生生。
我在夜半三更的酒吧门外接到已经烂醉如泥的他,站都站不起来,拉住我的手说,“念青,我们回家。”我听到那个名字顿了一顿,最后还是把他带回了我家。
然而,从那天开始,他便开始住在客厅里,我们过着如同恋人一样的日子,却不是恋人。
有天晚上,我们窝在沙发上看电影,他说,“莫林,怎么我每次难过的时候都会想到你。”我假装没有听见,目不转睛的盯着电视,天知道那时候心底涌起的波澜究竟有多壮阔。
我曾经以为终有一天他会知道我的好。我不怕来日方长,十二年都等了,我还怕什么。但是,四个月月过后,林恒还是走了。我看到茶几上给他的备用钥匙压着一张纸,上面他的自己隽秀有力,“莫林,我走了,念青来找我。我知道我始终是割舍不下她。对不起。谢谢你这些日子的陪伴。—————林恒即日”。
我坐在沙发上看着给他打包回来的馄饨冒着热气,然后一点一点的冷却。
就像我的心一样,一点一点冷却。
第二天,我丢掉了有关于林恒的东西。除了他的杯子和睡衣。我把它们统统压箱底。
兴许有天翻出来的时候,我能明白自己的愚蠢。
那段日子过得昏天暗地,每天除了上班,就是一个人躲在家里,哪里也不去。之柔和陆芸来,我也不见,整天精神恍惚,邋邋遢遢。
之柔和陈晋庭新婚,回老家看陈晋庭的母亲,把我托付给陆芸,陆芸终于看不下去,有天找了开锁匠,吓唬人家房里有人要自杀,再不开门要出人命的,开锁匠是个老实本分的人,听了陆芸的话哆哆嗦嗦开门。
房门打开过后,陆芸冲进房间,抓起在床上睡觉的我,**辣的两巴掌下来,我没哭,她自己却先哭了。
“你怎么就这么点儿出息?不就是个男人吗?我真是对你失望之极!没有他你就活不下去了?你忘记当初自己是怎么说的?千辛万苦的改变,还是今天这样子,莫林,你真是没用!”
陆芸的两巴掌打醒了醉生梦死伤心失意的我,我开始恢复正常生活,之柔说,莫林啊,生活里不是没有谁就活不下去的。
我以为,林恒就这样消失在我生活里。
可昨晚,他又回来找我了。我发现自己很没骨气,他的一条短信就动摇了我所有的决心,你说,我这是不是犯贱?
可有句话说,如果爱一个人是犯贱,那全世界都是贱人。